老彭的案子并没有这么简单,倘若季沧亭真的亲自下场清洗炀陵,便是正面和炀陵里那些暗藏着的不服于她的势力对上,几番谣言推波助澜之下,如今已隐约变成了保皇派和女帝派的党争之势。
而最大的保皇党,那个从开国以来辅佐了所有正统卫氏皇脉的成家,就是她称帝的大道上不得不面对的敌手。
季沧亭闭上眼,道:“成钦兄长为战祸所害,成府尚在守丧之中,何必相扰?”
徐鸣山道:“陛下处事雷厉风行,何以在此事上游移不定?先前石太尉曾拜访过成府,渊……成国公明言之,若非陛下亲口令他出面以平天下腐儒之口,他绝不出孝。”
那就又回到她一开始纠结难放的问题了。
成钰一定会问她,可是要将这条王途霸业走到尽头?是不是,从此君臣相成,后会无期?
若她来得及救下成钦,她是有那个底气说——你留下帮我。
可如今……
“事情很简单,只消陛下一句话,由成国公出面再合适不过,且他素来智谋过人,彭校尉的旧案托付与他,陛下也可腾出精力来稳坐帝都。便是陛下待他有情,天长日久,臣可慢慢为陛下搫划。”
“徐相。”季沧亭起身道,“你今日要他为我一对天下悠悠之口,他日一旦我同他议婚,天下人便可说他是为私情而废弛风骨,成家百年清名顷刻间便毁于一旦,此为诛心之论,万勿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