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梁玉沉声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也许是督学早对我有所成见,故而有所偏见。”
“不是偏见。”成钰纠正了他,“我确实是开始见恶于你了。”
石梁玉深吸一口气,起身道:“话不投机,多说无益,今日本官之言皆为陛下霸业所虑,倘若督学一意孤行要与陛下作对,本官也无话可说,只望督学切勿泯灭良知,徒生祸乱,请。”
石梁玉拂袖而去,良久,门外庾夫人抱着孩子走出,一张略带沧桑的眼看向成钰,道:“我都已听到了,渊微,你好似对石太尉颇有疑虑。”
“此人言辞间前恭而后倨,及至探问间,恨意昭然,想来对我早有旧怨在心。”
庾夫人不解:“为何?你应未曾得罪过他。”
小龙门里桃李繁生,对石梁玉此人,成钰印象不深,只是他曾偶尔留意过那些投注在季沧亭身上的热切目光,或许这个人也是其中一员。
“缘故不必深究,我隐隐记得此人面相多舛寡亲,若能守住本心或可善终,若不然,便是他的不幸了。”
庾夫人道:“抛去此人为人不说,他所言确实句句为真,便是他不说,他日天下人亦会要你表态……渊微,你若有心,早就去推演沧亭的帝王气数了,如今卦爻生尘,你仍是迟迟不愿为之,可是不愿面对于她?”
他这双眼,早已看不得星象万千了,又何谈推演气数?徒增烦忧耳。
“岂止不愿?那时我常笑世人徒夸山河,却不及她半分气魄担当,然经年时转,未想到我也成了庸碌世人之一……如今却是只觉得,天下兴亡,不及她。”
当年论兴山河,戎马越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