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矩知晓眼前这些人只是普通百姓,因受蒙蔽故而在此,眼下大越的正规军俱是饮血之辈,突围出去不过顷刻之事,只是成钰那边没发信号,真要开杀,后期事态绝难收拾。
“再等一刻!”王矩稍稍犹豫,便一咬牙道,“兹事体大,一刻后他们再不发信号,便开杀!”
话音一落,乌压压的通王府外传来一声苍老——
“不必费事了。”
同时乱箭如蝗,迅速射倒最后方一大排农户,立时痛呼声,惊逃声纷至沓来。
王矩迅速命阵型收拢,愕然看向来人,警惕道:“叔父?你……你们哪里来的兵马?”
来人惋叹一声,召弓箭手瞄向王矩的兵马,道:“你跟着成家人同石梁玉争得死去活来,却忘记了这大越是依靠谁建立的吗?无论是卫氏皇族,还是这些愚民,若无世家庇佑,何能活到今日?卫氏血脉绝于今夜,此乃天命。”
王矩睁大了眼睛,道:“成氏断无篡位之想!反倒是尔等,莫非是想僭主称帝吗?!”
“醒醒吧,今夜卫氏絶脉已是定局,石梁玉与成钰已拼至搏命地步,主力皆在城外决战,城内乃是我们说了算。老夫本寄望于你,可惜你上错了船……”
王矩恼道:“无耻之尤!”
“……替叔父去黄泉下向先帝谢恩,谢她搏命换来的太平盛世,名门世家笑纳了。”
弓弦绷紧,寒箭映火光,在场众人的冷汗将落不落时,骤然远空飞起一道烟火,在细雨里炸开一道火花。
王矩一皱眉:“这不是我们约好的信号,这……”
他一转头,却见人群那头,王家叔父脸色剧变,向身后人失声道:“这……那些军阀见此乱象必会以为成钰乃谋逆之首,他如何脱险?是谁能救他!不是说独孤楼已离京了吗!”
……
冀川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