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脸颊滑落下去,石梁玉徐徐说道:“窃人剑谱,是因为怕死,是吗?”
于统领惶急道:“大人言重了,末将是——”
“倒也没什么,怕死,才好拿捏在手里。”石梁玉让人撑起伞,神情一转,去迎向他滔天的权势,“让自己毫无筹码可输,自然处于不败之地……就看成钰,放不放得下自己的筹码了。”
……
这之后又过了一个月,朝中已清洗过两遭,民愤亦随着被大肆屠杀的涉反者而逐渐平息。
“……太尉大人,关于首恶谢允,恐怕暂时还动不得,厄兰朵的乌云可汗称谋反的刺客里有匈奴人在,为表两国交好,要求朝廷给个交代。”
“他们想要什么样的交代?”
“说是,希望将谢允押送厄兰朵,交给他们处置。”禀告的官员小心翼翼地看着石梁玉的脸色,道,“下官知道,大越的内务本不容异族置喙,但一来乌云可汗和陛……先帝情同姐弟,一直有意同大越交好,二来,倘若此时同厄兰朵交恶,我们没有陛下在,而乌云可汗又是骁勇之辈,恐怕难以得胜。”
石梁玉道:“可以答应他们的请求,但……我要谢允无法活着出关。”
“是,下官自会安排人路上伏杀。”
安排完朝中事宜,石梁玉复又问道:“陛下近日情形如何,我要的药可研制好了?”
谋逆成事已有两个月,石梁玉口里“陛下”这个称呼却始终未曾改过,下面的官员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道:“医术一道毕竟术业有专攻,红云香之事,梁御医已经是尽心尽力了,若按大人的要求,非要那洗人神智的东西,恐怕还得求助南苗蛊医之类的……”
“你是说?”
官员神色一整,献宝般说道:“说到这儿,下官日前看病时,恰巧听说过大人之前在夔州用过的那位崇山蛊医刚好云游到炀陵,或可一试。”
上之所好,下必从之,得了石梁玉的首肯,官员办事极快,当天便联系上了崇山,但不敢去轻易透露要他下药的是越武帝,便借口是冷宫里发疯的废妃,要他赶制一种洗人神智的药。
隔了半日,崇山那边满口答应,只是要了个死囚做药人来先试药,官员只觉得这老蛊医邪里邪气,不敢再多接触,安排下去便早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