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王?”宛若听到什么笑话,于统领冷笑一声,“世人皆知通王痴愚,他的说辞也拿来做理由,将军真是将我等当做三岁婴孩了,除了此等疯言疯语,还有别的证据吗?”
“石太尉亦在当场!他必有证——”
话未尽,忽而一骑飞驰而来,将一物事高高举起:“报!石太尉已从反贼等处搜罗出伪造传位诏书一张,还请将军过目!”
铁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身旁的将领忙道:“我就相信铁将军岂会与谋逆有关,看,这证据不是来了,于统领,你来一道观看,此乃谢贼欲拥立通王篡位的铁证!”
黄绢展开,那将领高声读起了那所谓诏书的内容。
“……朕自北徂南,东征西怨,常负于民力。天悯命数,溺病久矣,故特禅于通王卫畴,皇叔为尊为长,念其不足,特令尚书谢允与——”
那将领念到此处,愕然看了铁睿一眼:“令尚书谢允与征虏大将铁睿为辅,共摄朝纲,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你说……我?”
于统领一把抢过诏书出示三军:“原来如此,你与谢允本是合演一场谋逆大戏,却想独揽大权,所以先扳倒了谢允,你再踩着他逼宫?现在三军与你同罪,便想带着众军一道逼宫了?”
死寂,一片死寂。
刀头还带着朱雀门守军的血,铁睿身后的将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铁将军,你……真的要谋逆?”
大越的军人,首重的便是对季沧亭的忠诚,这是他们抵抗外族,随着季沧亭南征北战得来的荣耀,在皇帝生前死后,这份荣耀荫庇的不止是他们自己,还有他们的家族与子孙后代。
可这一切,在闯宫的那一刻、杀上朱雀门的那一刻、将守将斩首的那一刻,都不复存在了。而铁睿的罪状若被证实,他们失去的不止是性命,还有这份荣耀。
“我……我倘若真要谋逆,又为何放任你等将传位诏书昭告于天下?!”一片混乱中,铁睿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而于统领接着又咄咄逼人而来。
“是啊,你都带着众军杀到这里了,还在乎什么?即便大家知道了你是谋反,倘若不跟着你继续下去,便是株连九族!现在只要你一声令下,难保不会有贪生怕死者跟你一不做二不休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