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我们这里可不是崤关!难道你打得过匈奴?!”
争执间,城下的匈奴已经一如既往地推出了百十个在炀陵附近抓到的百姓,几乎是驾轻就熟地在城下点燃了篝火。
“还不交人吗?我们可是人困马乏,快到晌午了,再当缩头乌龟,我们可要起灶烤‘羊’了!”
哭喊声从城墙下传来,有士兵悄悄从城头上望了一眼,在那些所谓“两脚羊”里看到了熟识的小贩,牙关紧咬着贴着城墙转过身去。
绝望,彻头彻底的绝望。
这座在中原大地上无风无雨了百年的孤城逐渐在每个人心里崩塌——或许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他们从未觉得自己离大争之世这般近。
正午的大日终究未偏颇于大地上任何一个族群,一如既往地在漫长的拖延中攀升上天穹的中央。
“先烧了这一百人吧,往后每隔一个时辰,就烧死五百人、一千人!天一黑就开始攻城!”
嘶哑的哭声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同人不同命的道理谁都懂,他们已不再期待炀陵里的贵人能对他们这些蝼蚁草芥的性命有什么反应。渐渐地,哭声微弱下来,就在灼烈的火舌舔舐上第一个百姓的衣角一刹,城头上陡然传来了鼓声。
那鼓点并非战鼓,沉闷、有力,仿佛倾泻着无尽的悲憾。
“你……”
成钦将鼓槌还给鼓手,他缓缓越过跌坐在地的一众守城卫士,行至城墙边,望着城下正要行凶的匈奴——
“听闻草原上的勇者以与虎狼搏斗为荣,今日一见,不过是些欺凌羔羊的懦弱之辈。”
“你说什么?!”上前叫阵的匈奴将领一抬头,勃然间直接命人一箭射去,他并未瞄准,意在震慑,却没想到那一箭擦着成钦的肩侧掠过,他却丝毫不避。
“你是何人?”
“成国公成钦。”
成国公?那就是现下成家在炀陵的族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