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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清澈的月光落在草原上,远处不时传来苍凉的狼嗥。
季沧亭拿着日逐王的令牌,穿过一道道哨岗,等到身后各个营帐中的灯火一一熄灭时,她终于来到了越使的临时住处。
帐外巡逻的匈奴战士得了日逐王随从的嘱咐,识趣地撤到远处去,留季沧亭一人端着酒慢慢朝成钰的营帐走去。
“人呢?”
她本以为这个时间成钰会和他的随从通宵议事,却不想帐篷里却是一片黑暗,而且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
这香气初闻和寻常的安神香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待了片刻,她立即反应过来匈奴是不喜欢用汉家安神香的,这香必有古怪。
她立时警觉起来,刚要退出去,忽然有双手把她抱住往暗处一带,随后一条带着醒神草药香的薄帕捂住了她的口鼻。
“嘘……”轻轻的气声落在耳边,季沧亭听到的瞬间就放松下了身体,半晌,她看见帐门微动,第三个人影悄然溜了进来,随着一声细微的刀刃出鞘,那人影往床榻隆起的被衾上一阵乱刺乱砍,听到刀刃入肉声了后,便立即溜走。
良久,外面的声音消失后,成钰才放下捂住她嘴巴的手,只是仍从背后轻轻环抱着她未放开。
“有人跟着我来暗杀你?”
“嗯。”成钰低低应了一声,“兰登苏邪宴上对我杀机已露,虽不敢直接在日逐王的领地动手,入夜必会想方设法暗杀,让匈奴诸王全面与大越决裂。”
打开窗户让月光落入帐内,季沧亭看见榻上一头冤死的羊,挑眉道:“那你也该知道此行游说必然失败,还有人暗杀,待在这儿做什么?”
“大军还需要他,兰登苏邪一次刺杀不成,今夜便不会来了。”成钰瞥了一眼窗外的月色,道,“我本就知道日逐王虽受汉化,但心仍在匈奴,并不寄希望于他,只是想借他的路子去王庭。”
季沧亭一听便恼了:“日逐王领地离崤关近,倘若有个万一,不过半日便可接应,那王庭还有百里之遥,是匈奴腹地,你去了可想过回来?”
成钰自黑暗里看着她道:“我此来并非无备,王庭内自有接应之人……倒是你,回来做什么,还有这身扮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