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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崩殂后 衣带雪 1316 字 2022-10-19

季沧亭跟着一老一少两个骑马的人,自炀陵北门一路马不停蹄,待远远瞧见“成国公府”四字时,空甩了一下马鞭,突然加速,硬生生从前面两人中间挤了过去,随后猛一勒缰绳,只听□□白马一声嘘溜溜的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在国公府大门前停下。

“郡主,怎么了?”前面一个满是络腮胡子,身背板斧的老兵同样勒住马头,操着一口粗犷的北方话道,“你不今天不是急着去书院上交大考的作业吗?”

季沧亭掸了掸衣袖上的碎雪,道:“那不都怪你读书少?把我的‘平胡三策’夹在土产里加急送回去,害得我连夜赶回京。若让成老头发现我交上来的课业是这个,此去必死无疑。”

满脸络腮胡子的老徐哈哈大笑道:“今年踏平了多少北境的贼寨,哪次不是郡主一马当先地杀在前面?贼寇的长刀都不怕,郡主还怕文人的教鞭?”

季沧亭摇头晃脑道:“所谓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壮烈无妨,小老婆无人托付,如何是好?”

老徐瞄了一眼季沧亭屁股下面的“小老婆”,伸手想去摸一把它的鬃毛:“咱们冀北军啊,人人皆是老实男人,郡主这小老婆油光水滑、倾国倾城,我等必不让它虚度青春,郡主只管去吧……”

季沧亭骂道:“滚滚滚滚,老子还没死呢,想骑我小老婆,先投他十七八次胎去吧。”

季沧亭去年随军出塞外时,曾误入野马群中失踪了两天,等冀川侯急吼吼地派人去找时,便瞧见她拐了马王的一匹小马崽子美滋滋地溜回来。

塞外是匈奴的地盘,何其凶险,女儿为了追逐骏马脱离大部队,冀川侯季蒙先气得把她好一顿打,罚她扫了半个月马厩。扫马厩的过程中,季沧亭同小马崽子培养起了深厚的感情,稍稍长成后,便只准季沧亭骑,其他人碰一碰便要尥蹶子。

军中人人爱马,眼见得绝世良马给看不给骑,个个眼红发酸,便称这匹小马儿是季沧亭的小老婆。

老彭也是眼红者之一,见季沧亭下马去挠国公府的门,心痒痒地试图去拍一把小老婆的马屁,被一蹶子踢得后退两步,撞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

他们一行三人,除了季沧亭和老彭外,还有一个小麦色皮肤、浅色眼瞳,看上去不似中原人的小孩儿。

这小孩儿被撞了也不吭不哈的,退了两步环顾了一眼古朴隽雅的国公府,用不甚熟练的汉话道:“……彭哥,郡主的……小老婆是这个,那,大老婆,是谁?”

老彭脸上浮起一丝坏笑:“等会儿你就见到了,对了阿木尔,咱们汉人规矩多,进门吃饭的时候记得喊人。”

叫阿木尔的小孩儿一脸迷茫,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进了府。

起初阿木尔眼里还带着点本能的防备,可瞧见季沧亭像是进自己家一样,每个擦肩而过的人,不管是大人小孩,还是主人奴仆,她随口都能叫出他们家人口几何,是病是孕,便慢慢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