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亭用左手快速掂了掂那沉重的水火棍,不早不晚,刚刚在李家儿子离卫瑾只有一尺前,一棍扫出。
堂上谁也没看清楚她的动作,只听得呼地一声撕风响动,同时令人牙酸的骨碎声响彻鸦雀无声的公堂,李家儿子整个人直接被打飞了一息,重重跌在地上,两条小腿弯折成怪异的方向,他呆愣了一两息后,从未有过的剧痛袭击了他的脑海。
“啊……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爹!!!!”
“我没你这孝子。”刚刚那个动作,似是用力过度,季沧亭将水火棍交换给发呆的衙役,活动了一下微微发酸的左手,“为免误会,我先说了,《刑堂九律》三章六节第九十四条,公堂之上若已定罪的犯人行凶或逃逸,在场之人皆有权阻挠,生死勿论。”
季沧亭出手的瞬间,徐鸣山几乎是立刻便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季沧亭,见她伤情未再犯,便暗自松了口气。
“人证已指认,相关物证由伍氏堂后指认入档,今日到此为止,主簿,结案。”
刚刚一直奋笔疾书的主簿翻了翻之前的笔录,恭顺道:“回太守,李家郎君三次咆哮公堂,共计二百二十杖,分三次受刑,敢问先从那一笔开始清算?”
季沧亭微微露出意外之色,随后便恍然——这徐老头还是有点私心,难怪比平日安静了许多,原来是为了多记几笔这李家父子的帐。
堂上李氏父子的咆哮声渐渐化作哀求痛哭,而堂外的百姓也都拍手称快。看到教化百姓、声张正道的任务已完成,卫瑾送了一口气,不再关注李氏父子的下场,待交代人去安置好伍奶奶和李婵娘后,便急急追出门去。
“刚刚那个季谋士去哪儿了?本宫有话想问问她。”
“皇孙容禀,季谋士本想多留一会儿,但国公的马车过来把她接走了。”
卫瑾面上疑惑更深,老实说他自己一点学武的天赋都没有,可饶是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刚刚季沧亭使的那水火棍横扫一式,即便常人看来是随手施为,但仍是难掩一股无匹的霸烈之势。
……他必须得问问成国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皇孙卫瑾主张程序正义,恶人再穷凶恶极,不能以权势倾轧,不能以武力相迫,先教化,教化不成再刑罚,所以他会是个守业的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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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季沧亭主张的是非法正义,遇到这种又贱又狠的人,她都是打了再说,反正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