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赦指着门口站岗的侍卫道:“你他娘的不是天天在摊子上吹牛批,说这种五百斤的大汉你十六岁的时候能艹十个吗。”
季沧亭:“你又不按点发工钱,我还不能跟娃娃们吹吹牛批打发时间吗?实不相瞒,其实当年我是我们那儿方圆百里最烈的妞儿……”
方圆百里最烈的妞儿最终没有找到机会临阵脱逃,队伍的领队侍卫很快进到茶馆里来,催着大夫们上了车继续行进。
过了半个时辰,人烟渐稠,远远便瞧见了建昌的城池。
建昌乃是南国名都,穆赦来中原不过两年,很少到这种极尽繁华的地方,时不时掀开车帘四处观望,嘴上不停问着各种风土人情。
穆赦:“大都会就是好,真不晓得你们汉人的炀陵是什么样,比这儿大?”
季沧亭:“要大上三倍吧,随便把你扔个地儿,你凭双腿怕是走个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走得出去。”
穆赦:“我记得十年前汉人的地盘有半数被匈奴踏平了吧,那会儿我还小,听行脚商说匈奴屠了好几座城呢,这儿是不是就是其中之一?”
“是啊,匈奴南下打进建昌,城墙破,官衙毁,青壮枭首取乐,妇孺掠走为食,官军来时,城中屋舍,十室九焚。”
她说得轻描淡写,穆赦却是听得后颈发麻。
“难怪你们中原人们如此爱戴你们那皇帝,要是没有她,这大越朝是不是就没了?”
季沧亭笑了笑道:“这片山河从来不是缺了一个女帝就灰飞烟灭的,先帝不在,自有其他血性之士拔剑赴战,一人奋起,万众景从,又何惧疆外群狼?世道风雨难休,千秋万世,天下汉民便是这般走来的。”
南疆势力混乱,每隔上几年,有些弱的苗寨便寨毁人亡。穆赦来中原一者是为了唤醒他长年沉眠的姐姐四处寻药,二者也是为了能安心研究医毒之术。
他听了季沧亭这般言语,不免觉得有些酸,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些北地口音的百姓也正往建昌去,细一听,便听他们正谈论着北方税收太重,不得不拖家带口南迁云云。
穆赦遂撇撇嘴道:“可惜你们汉人最好争权夺利,眼下这大好盛世,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季沧亭看着车窗外赶着收最后一茬秋粮的农人,轻声道:“国仇已靖,家恨未平……也是时候该讨了。”
穆赦:“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