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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渊呼吸一滞,手中圆润的药盒被他攥得微紧,另一只手上却是没敢用一点力道。深黑色的凤眸里涌动着深不见底的幽深,他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沉了片刻,这才将翻涌着的情绪重新压制了下去。

“回床上,我给你擦药。”

他连“朕”都不用了。

温映寒只注视着他手里的瓷盒,一点没注意到沈凌渊语气间的变化。她乖巧地退开一段距离,跟着他走到了床边坐下。

药盒被摆在了两人之间,里面放着一个小木片,是专门用来涂药的。

沈凌渊牵了她的左手过来,望着那指尖上的红肿,拿木片微微蘸了一点,轻轻蹭了上去。

药膏粘稠透明,带着丝清凉的镇痛感,很快缓解了指尖上的刺痛。

“就这样晾着,别乱碰。”沈凌渊垂眸牵过了她另一只手,同刚刚一样的步骤,再度涂了一遍。

温映寒两只手都被抹上了药膏,好看的桃花眸迷茫地眨了眨,一时有些无处安放。沈凌渊回身取过了刚刚一同找出来的细绷带,熟稔地绕过她的指尖给她轻轻缠了缠。

他凤眸微敛,将她最后一根受了伤的手指包好,而后让她将手指伸出来又瞧了瞧,温声道“还疼吗?”

温映寒摇了摇头,其实原本她也没觉得那么疼。

她自幼学琴,对这样的事早已习以为常,从前时常练琴,手指上带有薄茧,弹琴不会觉得疼痛,如今多年未弹茧子褪下去了,冷不丁地抚琴弹曲,指尖自然会有些红肿。

其实不涂药都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养两天便好了。只是手指被那人握着,她还是下意识地听了他的话。

温映寒捻了捻指尖的绷带,后知后觉地打量起身前的人来。

沈凌渊的相貌无疑是当年诸位皇子中最为俊美的,五官立体,眉峰挺立,一双狭长的凤眸漆黑而又深邃,薄唇轻抿间便透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淡然出来。

他身着一身赤黑色金丝团云盘龙纹锦袍,墨色的长发如瀑般微垂,被有条理地半束在身后,腰间暗色的锦带上绣有寓意吉祥和瑞的纹样,深沉内敛,不失贵气。

在温映寒的印象里,她少有这样仔细打量着他的时候。两人的交集最多便是白雪皑皑下地一望,烟雨朦胧时地同行。还有许多从前未曾留心过的细节,正在被她一点一点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