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磬在短暂的不知所措后,终于镇定下来,向甘夫人陈述利弊。
“厉太师明面上让我入宫为妃,实际却是将我当作质子,囚禁在洛阳,以此要挟父亲。眼下诸侯们各自为政,厉太师也担心诸侯们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将他拉下马。他自然要想法将诸侯们的家人召到洛阳困住,令诸侯们不敢轻举妄动。”
萧妙磬声音渐次低下去,“我不信母亲想不到这一点,而且我想,类似的诏书怕是各路诸侯皆得了一份。您不能送我入宫!”
可甘夫人是怎么说的?她说:“胡言乱语,危言耸听!要是你拒不受封,我萧氏一族便是抗旨不尊的乱臣贼子。到时候天子降罪,各路诸侯都有了现成的理由拿我萧氏开刀,夺我萧氏基业。所以,没有你抗旨的余地!”
“母亲!”
“别碰我衣摆,你不配。”甘夫人没有再给萧妙磬开口的机会,“你要知道,就算你成为了质子,你父亲也不会因为你而束手束脚。反倒是,如果你抗旨,便要连累你父亲被扣上乱臣罪名。”
甘夫人狠声下令:“来人,将亭主送回朝熹殿,严加看管!没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朝熹殿一步!”
“母亲!”
萧妙磬就这么被送回了朝熹殿,负责“护送”她的人,在甘夫人的命令下,不得不七手八脚粗鲁的将她押送回去。
萧妙磬不甘的回望甘夫人,对方在空阔殿宇的阴影中,满眼都是对她浓烈的怨恨和嫌恶。
眼下,萧妙磬被看守在朝熹殿中,思及甘夫人方才所说的话,不禁心中烦恼。
萧家在各路诸侯中,算是势大的。即便抗旨不尊,厉太师也轻易动不得他们。此番这道封妃的诏书,不过是试探萧家罢了。
萧家若是抗旨,顶多让厉太师对他们多一分敌意;可若是萧家老老实实将她送进宫,才是中了厉太师的奸计,平白给人把柄。
连她都能看清的局势,甘夫人如何会看不清?
甘夫人不过是趁此机会,公报私仇,想将她这个眼中钉远远的打发走。
又一片山茶花瓣扑在绣帘上,萧妙磬起身,去为渐渐昏黑的殿宇,添一点灯火。
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立刻就会有人给远在庐陵征战的父兄传递消息。以大哥平日里对她的偏宠,多半会亲自赶回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