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茂林也没拒绝,接过了银票,“我明儿去问我四叔,若是不够,怕周老爷还得再破费。若是有多的,我得往我四叔和岳母那边走一趟送些礼。张大人认识我是谁呢,还不是看我妻兄弟的脸面。”
周地主连忙说道,“黄掌柜只关把这转呈给张大人,韩书吏、韩太太与黄掌柜家里,小老儿明儿再去拜访。”
黄茂林摆摆手,“周老爷,晚辈说句冒昧的话。如周老爷这样和善的人,怎地贵府大郎却…”
黄茂林不好说下去了,只得再劝周地主,“周老爷,贵府大郎说起来比我年纪还大呢,也该懂些事了。咱们乡下人,到了县城里岂敢肆意妄为。”
周地主一脸惭愧,“黄掌柜说的是,这孩子被娇惯坏了,是得下死力气管一管他。”
黄茂林又看向周地主,“周老爷,咱们挣家业多不容易,金山银山败起来也就是一夜之间。”
周地主又叹了一口气,“犬子若是能有黄掌柜十分之一的本事,小老儿做梦都能笑醒”。
黄茂林摇头,“周老爷,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贵府大郎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习性上稍微差了些,若是不让他吃些苦头,怕是难以扭正。”
周地主点头,黄茂林也不想再说太多,客气了几句话之后,趁着时辰还早,自己先回家去了。
才一进门,梅香就问他,“如何?”
黄茂林抱起女儿,“也不是多大个事儿,就是周大郎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通判家的公子,可不就吃了亏。”
梅香跟着感叹,“这孩子是真不能惯,明全被我大伯大娘惯的,就差没上供桌,得亏娶了个厉害的婆娘,不然这会子还天天抽懒筋呢。我看周大郎这样的,不下死手管他,要不了多久这家业都得让他败光!”
黄茂林从怀里掏出那二百两银票,“就为了周大郎不知天高地厚,周老爷已经花了二百五十两银子了,他们家一年的收成都砸进去了。这还不知够不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