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道,裴敏散漫张扬的笑颜之下埋藏了多少血淋淋的疮疤。
贺兰慎转身就走,视线是模糊的,大脑是混沌的。他需要冷静,否则再多留一刻就会控制不住生出杀念来……
“少将军?”庭中,陈若鸿冷淡的声音堪堪拉回了他的理智。
他停住脚步,几度深呼吸,方冷冷转过脸来,盯着提灯而来的陈若鸿。
陈若鸿被他反常的面色所惊,静默了片刻,问道:“少将军这是怎么了?裴司使刚走,你又来了狱中……”
“裴司使来过?”贺兰慎抓到了关键,立刻打断道。
他一向沉静守礼,极少有这般沉不住气的时候。陈若鸿不知为何冷淡起来,道:“半个时辰前来过,现在估摸着已经出城了。”
“出城?”
“你不知?”
陈若鸿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继而收敛多余的情绪,古井无波道:“李孝逸消极应战,扬州叛党久攻不下,午时天后下令,命裴司使领净莲司南下督军平叛,连夜启程……”
话还未说完,贺兰慎已沉着脸大步离开。不稍片刻,马匹嘶鸣,踏着一地清霜月色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