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歪了歪头,有点像十五看他的姿态,只是目光狡黠,和小猫的憨态可掬全然不同,甚至还有一点点调皮从眼尾溢出来,是从前没有展现过的神态。
“你呀……”
沈延卿望着她,心里头忽然有些感慨,这真是个慢热的姑娘,他花了这许久的功夫,从春到夏,才叫她心甘情愿的在他面前这样放松。
这其中又有许多巧合,比如她爸爸的事,那么少就在这时候告一段落,能让她心里事了,否则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结。
“我怎么了?”江汨罗见他话说一半,又等不到下半截,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沈延卿摇摇头,语带笑意,又故作郑重,“就是觉得,你说得很在理,放心罢,我一定叫你满意。”
看他这么信心十足,江汨罗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落了下风,于是哼哼着道:“……我等着看。”
沈延卿叫她满意的办法是什么样的呢?当然是去自己店里挑了。
远房表弟沈筹接到他的电话,说周五晚上要来店里买个电脑,愣了愣,随即惊呼:“哥啊!你总算想起你还有个店了吗!?”
“你是不是不怕我卷款跑路啊?”
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些鼻音,这就是沈筹,沈延卿的远房表弟,他的母亲是沈长河的一个表妹,年轻的时候叫渣男骗了身子,怀孕后又被抛弃。
回到家也没好日子过,那时节农村地界思想老旧封建,父母觉得她令家里蒙羞,连累兄弟娶不上媳妇,于是非打即骂,姑娘又性烈,不等生产就从家跑了出来。
出来后才发现天地之大竟每个能容身的地方,思来想去,想到了本家表哥沈长河。
那会儿沈延卿的爷爷奶奶还在世,沈长河也偶尔回村,对族人也多有接济,同封悦商量过后,顺手帮了一把,叫表妹在容城平安生产,然后给她找了份在附近县城的工作,让她安了家。
可能是出于对父母兄弟的心寒,沈筹的母亲接下来的很多年都没有回过老家,只在母亲去世时回家奔了一次丧,回来之后没多久,沈延卿的祖母也走了。
再后来,沈长河恼怒村人一边有事就想求他帮忙,另一边又背后嚼舌头说他是因为娶了世家女吃软饭才过上好日子的,就不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