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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景在这几个月里不时出现,封悦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她开口打破安静,“对了,延卿,江医生有没有说初七什么时候可以做绝育?”

“等它感冒好了就可以做。”沈延卿应道,声音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沈家的晚饭时间不长,很快就结束,洗碗有洗碗机代劳了,沈延卿便带着初七去散步,沈长河跟封悦各回各的书房处理工作。

天色一暗,气温就直降,看着初七厚厚的毛发在风中左颠右倒,他忽然喊了声:“初七,跑起来!”

初七听到指令,开始撒丫子往前跑,沈延卿紧紧拽着狗绳,跟着它一块儿跑起来。

风声呼呼的从耳边跑过,冷风吹在脸上,沈延卿忽然想起毕业第一年的冬天。

那年冬天他第一次手术台上送走病人,家属很理解,并不怨恨医生的无能,沉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蒙着白布的尸身,被小车子咕噜噜的送入太平间。

那个晚上他站在楼下的路灯下,看着不远处高大的树影,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奇迹之所以称为奇迹,是因为它出现得太少。

他在那一天真正长大,摒弃过往种种大而空的雄心壮志,开始有了一个个小目标,愿以此生脚踏实地,去帮助力所能及的每一个人,哪怕那个问题真的很小很常见。

那晚的灯光还在,月亮却从此悄悄钻进了云层后面。

荷叶饭庄,包厢里坐了满满一桌人,大圆桌上羊肉汤正冒着烟,张裕翔正对丁洋劝酒,“啤酒又不会醉,再说你也不开车,来嘛来嘛,大不了叫你女朋友来接你咯!”

今天是林晨的生日,按照仁心的惯例,是不管谁生日大家都要一起庆祝一下的。

林晨跟杨烨夫妻俩坐在一起,另一边是江汨罗,她给江汨罗舀了碗羊汤,“喝点汤,天冷,喝羊汤暖暖。”

她是个性情非常温柔的人,总是很为别人着想,江汨罗跟同事们经常私底下会说,因为有她仁心才像一个家。

对于他们来讲,仁心不仅仅是个工作单位,更因为相处久了,彼此更像家人。

同事何洛洛是中兽医,今天她要值班,要提前走,林晨连忙叫服务员过来,给她和她的助理邢飞打包羊肉汤,“到时候可以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