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经查验,果然如李肃所说,每窖存粮,不过半窖。
梁珩让段续如实记录在册,李肃颇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一年以前,李肃还是京官,是以,其他御史都认识李肃。
杨赟跟李肃是同一年进士,两人算是同年了。
杨赟见过李肃的风头无两,本是清贵,却刚至中年就做到了工部侍郎。原先杨赟见李肃官运亨通还曾艳羡不已,如今见李肃落魄至此,也不禁感慨万千。
梁珩没有与李肃搭话,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杨赟作为巡查御史,自然也要避嫌,也没有上前与李肃说话。
李肃回了府,一家老小都跟着他来了邙州。李肃本来有些心灰意冷,看到了家人,又燃起了一丝希翼,就算是因此丢了官,也总比丢了命好。
晚上。
梁珩见李肃深夜过来,还以为李肃的目的和前面柳州州牧一样,没想到李肃只是请求他将他不知情的情况写上去。
“梁大人,这事是我失职,去年我上任的时候,见粮仓是满的,就没查验。唉不求梁大人替我美言,只求大人能将我说的这些事实上达天听。我我真的冤呐!”
梁珩最终应了下来,不是因为他觉得李肃差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模样让他相信,而是他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行人在次日离开了邙州,赶赴下一个粮仓,丰庐仓。
江淮一带,水运极为便利。有两个御史晕船,连日坐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但是没办法,皇命一刻都不敢耽误。
第三日中午后,一行人才到达了庐州。
照旧有人在码头迎接。
梁珩下船就见一个身穿绯色官服的人正站在阴凉处,是庐州的州牧谭怀义没错了。一个小吏模样的上来问他们是不是从京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