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拿起茶壶,倒了一碗茶,她有些渴了,便拿起碗,放在嘴边,仰头一口气喝了。
等她放下碗,撩眼间,就抓到楚绍正看她呢。
楚绍看着季敏,她刚才喝茶喝得急,唇边还留了一滴茶水,那茶水衬着她的两瓣粉唇,就像带露的娇嫩牡丹。
楚绍想着那日唐家花园里的他们两个的亲口勿,嗓子忍不住一紧。
季敏见楚绍看着她,舔了舔唇,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也渴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不喝茶,反而看着她喝茶。
不过季敏看了看桌子上的茶壶、茶碗,一个路边的茶寮,当然不能与城里的茶楼相比。
桌子因为年头久了,桌面都发黑了,茶壶和茶碗都是野窑出来的粗糙瓷器,那茶碗上还有裂痕。
而茶水呢,更是极普通的绿茶叶泡的,而且里面都没几片茶叶,就是有个茶味罢了。
季敏是属于常年在体面和狼狈之间打滚的人。
不打仗时,她是锦衣玉食的公主,打仗时,她要和手下的战士同甘共苦,可能几天几夜都不能睡觉,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
就像这次打南诏国,南诏地下多瘴气,水井里的水不敢喝,她和士兵就只能喝收集到的雨水、露水。
这茶寮里的茶水对她来说,好坏的标准只有一个这是可以喝的水,是能解渴的。
不过季敏想起楚绍这人是有些洁癖的,而且吃穿用度都非常讲究,在他眼里不好的东西他是一点都不会碰的。
那时在江东,他用的茶具都是价值千金的紫砂,茶叶也只喝黄山毛峰,泡茶的水都是年初存下来的雪水或现运来的山泉水。
这样茶寮里的茶具,他沾手的欲望都不会有,这样的茶水,对他来说,也是根本无法入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