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挥退了婢女,径自推开门走进去,里头静悄悄的,她席地靠在床边,怀中抱着一本书,脸色惨白,若不是还透着气,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样子,像极了他刚失去妻子时的样子,同理心的令人心疼。
顾珩默默叹口气,走到她面前。
对他的到来,她一丝反应也没有,依然一动不动。
他站了一会儿,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过去,在她面前半蹲下,送到她嘴边。
她眼睛通红,眼皮肿的像被蜜蜂蛰过,嘴唇干的泛白脱了皮,却就是不愿意喝口水。
“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叹了口气,放下水杯,试着伸手将她拉起来。她手脚都虚软无力,任由他拉扯着,像只没有灵魂的布偶。
他将她扶上床半靠着床柱,说:“你不吃不喝不睡,叫白先生如何走的安心。”
两行清泪又从她眼角滚落,她本就长相柔弱,此刻虚弱的靠坐着犹如风雨飘摇中的一朵小白花。
他怕她倒下去,隔着一些距离坐在她身旁,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便是人生。”
他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有时候人们会说道理都懂,可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感同身受,也没什么意义。
而且他有什么资格劝她,他自己不就从未走出来过吗。
人世间有很多事情,就算懂得一车的道理,也看不开。
他把视线投向窗外,几株垂丝海棠开的正艳,红彤彤的灼人眼,一只麻雀落在上头,跳来跳去,好不快活。
如此的艳阳天,而肯定有一处地方,此刻正在大雨倾盆或者大雪纷飞。天气不相通,悲欢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