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再次将赖二提溜起来,只见他眼歪口斜,浑身高热烫手,鲜血还在从鼻孔里不断的流出,忽然他的嗓子仿佛无形中被人扼住了似的,粗粗的大气往外喘,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最后生生从喉咙里吐出一口血痰。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挣扎了一会儿,就两腿一蹬不动了。
大汉赶紧松了手,见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踢了两脚也无反应。大汉壮着胆子蹲下身去在他鼻尖探了探,吓得他脸色大变,“死……死了。”
出了人命官差自然上门来,不过王三爷并不怕,且不说衙门平日没少拿他的孝敬,且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并未动赖二分毫,是他自己不知得了什么急病吐血而亡。
赖二贱命一条,无人关心,官差仵作亦不过走个过场,一块粗麻布一卷就被人抬走了。赌坊很快又恢复了热闹,仿佛死的只是一只蝼蚁不值得一提。
“嫩桑枝六钱,白茅根六钱,苦桔梗二钱……”
江妙云坐在临窗,正埋头誊写白重楼近来开的一些药方,分门别类归纳整理。她发现同样是风寒,症状也差不多,方子却大不相同,白重楼可谓一人一方,对症下药。
“白姑娘!”
有人唤她,抬头一看,是村上的妇人月娘。江妙云手中还握着笔,顺口远远寒暄几句。
月娘手里挎着一只竹篮推开篱门走进来,江妙云这才搁笔从里间走出来。
月娘道:“白郎中在家吗?”
“我爹出诊去了,可能要午后才回来。”
月娘从竹篮里拿出几枚鸡蛋,拉起江妙云的衣摆,一股脑的就放进去。
江妙云连忙道:“大嫂子,你这是何意?”又怕鸡蛋碎了,只能用手托着。
月娘笑着说:“你是不知道,我烂嘴角都好几日了,一动嘴就疼的慌。昨儿个正好遇到你爹,我就问他能不能开点药吃吃,结果你爹说用不着,只需烧饭时取些锅盖上的水汽抹一抹就好,我还将信将疑,结果你猜怎么着?”
月娘说的眉飞色舞,江妙云看向她的嘴角,见已结痂,便道:“看上去已经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