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页

她温柔地伸手摸了摸流采头上的小揪揪:“没有。只是殿下待我再好,也不能日日来。他再护着我,也有昨日那般护不住的时候。我做这个,就是提醒自己,什么时候,日子都不能指着男人过,能欢乐时且欢乐。”

流采动了动小嘴,放下针线,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唉,作什么,一个个的,都不肯安心过日子呢。以前在伯府里,一个个乌眼鸡似的,没想到宫里,也差不多。”

沐儿抿着嘴笑了笑。她从头到尾,就没跟流采提过那污点的话儿。

在皇后皇帝太子心目中,她就是这一块破绢子。她的出身,大约这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太子如今对她……说难听点,大约就是馋她的身子。也不管场合,想要就要了,想走就走了,心底还是藏着那份轻慢。

可他们再怎么瞧她,她这小日子,还是得努力往好里过。

两人便又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做针线,不到中午就做得了,往妆台上一挂,也看不出来是个笑脸,只像是一块米黄丝绢夹了粉红的花,缀着三个小巧可爱,色彩鲜艳的香囊。

沐儿很满意。她也不是挂出来给别人瞧的,她自己心里知道该怎么过日子就好。

这一天,安静得很,直到沐儿午睡一觉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竟是来了。

流采替她拿了干净的亵衣来换,一边忍不住叹气:“头一回在宫里过除夕,听说皇后娘娘有大宴,直到半夜呢。姑娘岂不是要受罪?”

沐儿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有些想笑。她才觉得太子就是馋她的身子,这身子就表示了拒绝。

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七,再过三天便是除夕,接下来过年,一直到十五,太子日日不用上朝,若是她不来小日子,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折腾呢。尤其是除夕到初三这几天,更是人人都眼红。正好,她能静静。没有那个实,却担了个盛宠的名头,是灾不是福。

她就有些懒散。歪在美人椅上,喝了半盅生姜红枣水,捡了本杂书看,就听到门上说,柳夫人来访。

沐儿呆了呆,坐了起来:“请吧。”

柳氏坐下,闲话了几句,又殷勤地提起安平伯府搬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