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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冯冲帮着陈夫人说话不算,这会子,又不知道替谁来请太子。想当初,她还替他掩下了帕子的事。没想到,还是钱好说话。

她恨恨地瞧了自己裙子一眼,取下肩头白毛巾缠在腰上。才先叫了流采一个人进门。

流采一进来,就鬼鬼祟祟地凑她耳边问:“我在外面听得姑娘哼哼叫唤,心里着急。莫不是殿下又生了气,咬姑娘了吧?”

沐儿羞得耳根都烧起来。也不怪流采。她一个小丫头,哪里会想到太子竟然在这种地方就能胡闹呢?!

可被流采这样稀里糊涂一问,她想起太子完事就这样扔下她一个人走了,心里又升起些说不出的屈辱。

太子对她的态度,怎么倒像想用就用,用完就扔的巾帕?

她忍不住发闷,暗想,在他心里,她到底还只是那有污点,却还想用一阵的绢子么?

太子一出门,冯冲就傻眼了。太子向来最重仪容,这会子,两鬓蓬松,身上的一件玄锦衣裳全打了皱。他便知道自己又办了件极蠢的事。可又不敢挑明,服侍着上了车,解释道:“奴才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太子懒洋洋地靠在闪金引枕上,摆了摆手,便闭上眼睛养神。

一时车停,太子下车进了殿,就见室内地上,垂头跪着一个人,一身艳红花开富贵锦配翡翠玉腰带。刚才在桂宫,太子吩咐冯冲,就是叫他别让承恩侯世子出宫,他有话要问。

太子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抬腿就给他背上踢了一脚。

李业向前一扑,嚷道:“殿下踢臣做什么?”

太子往罗汉床上一坐,斜躺了身体,神情漠漠,看着李业。

“还敢问孤踢你做什么?今儿早上,孤已经警告过你,你只当是耳旁风?!竟然敢当着母后和沐儿的面,做出一副情圣的模样来?你故意把事闹大,好借母后之手将沐儿逐出宫?你是不是非要孤砍了你,才肯死心?”

李业抬起头来,桃花眼圆睁,眼尾一片红,不见半点平素嘻哈轻浮:“殿下又瞧不上她,何必非留着她?当初人家楚庄王可是大大方方,把许姬给了唐狡!”

楚庄王把许姬给唐狡,是春秋时的一段趣闻,有个名头叫“绝缨宴”。

说的是酒宴上,楚庄王兴起,召自己的宠妾许姬给功臣们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