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顿时一片雪亮。太子大约本来也早忘了叫她做衣裳的事,见了那针线箩,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听她说要做百花毯,突然那么生气,莫不是因为——怪她没给他做衣裳?!
她在宵夜这事上,就怠慢了,再加上这衣裳的事……。又有万夫人,陈夫人还有柳夫人她们的比着。
她有些沮丧地想,她们对太子那殷勤的劲儿,她实在是拍马难追……。
“把衣裳拿出来吧!孤今日得闲,想试试!”
太子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可却听得沐儿背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妾……妾错了!”她只好继续认错,这回倒是真心。不说太子赏她那么些东西,就光凭太子救了她两次,替他做件衣裳,也是应该的。
“殿下,妾……妾是怕自己针线不足,想跟云久姑姑商议后,再动手。”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自己都心虚得不行。
太子仿佛根本没听见,几步冲到门口,一脚踹开了门,厉声道:“流采!把你家姑娘给孤做的衣裳拿来!”
“姑娘”二字,从他嗓子里挤出来,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罪状,叫人听了就知,他已是气得顶上在冒烟。
一时,流采哭唧唧地把那匹驼色的布料捧了来。
太子脸色铁青,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捻了捻那面料,抬眼淡声道:“小笛子,把这料子送到柳夫人处,叫她亲手替孤做身衣裳。”
沐儿一下怔住,好像老鼠在心上咬了一口,痛涩难忍,那感觉从心里涌出来,堆到她脸上,眼里。
她咬牙低头,垂下黑长如扇的睫毛,把眼里燃烧着火苗藏了起来。
一边心里却想,她原一直便是对的。男人全一样。今日对你好了,明日便又去对别个好。哪里有什么真心值得托付。
幸亏她把一颗心守得牢牢的,若不然,日后不知要流多少泪眼,伤多少心。
“姑娘!殿下要走了,你留留他呀!”沐几听流采在哭,一只手弱弱地在推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