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舒服的大约是方夫人,见这情形早拉长了一张圆脸。承恩侯夫人却在一旁皱眉若有所思。
李业吊儿郎当地,远远落在人后。遥遥见此情形,脸色阴沉,低头看地。
却不想,身边有人轻声一笑,道:“看来前日的事,殿下只恼你,不恼沈夫人呢。”
李业侧首,见方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走在他身边。
他掩住眼中阴沈,扯嘴轻浮一笑。
“前日的事,也只有方姑娘还在耿耿于怀。若是如此,不如就像你母亲威胁的那般,毁婚如何?”
方姑娘脚上一绊,身体晃了晃,震惊地看着他,低声嚷道:“你以为只是威胁?若不是你家巴巴请了皇后娘娘来保媒……”
“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不更显得你们方家,清贵高尚,不畏权贵?只怕从此清誉更上层楼呢。”
李业鄙夷道,说完足下加力,大步上了坡,不再理会她。
方姑娘站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张着嘴,翕动着鼻子。
“妹妹,可别跟他生气。”
这一声从身后传来,方姑娘浑身一震,只觉难堪万分。
她猛地回过头去,就见万夫人手里牵着一匹栗色马,一身红装,站在她身后两步远。
她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姐姐听到什么了?我做什么要生气?”
万夫人上前,亲热地换着她的手臂:“想来是我听差了。我跟你说呀,太子殿下也没个兄弟姐妹,承恩侯世子在殿下眼里,就是亲弟弟。他这人,就是一向玩闹惯了,遇到些个轻浮女子,不免生出些事端来。你日后进了门,若是为这种事生气,只怕是气不过来。”
方姑娘听了这话,便觉得万夫人把刚才的话全偷听了去,在取笑她。她心中羞恼,仰起雪白的脖颈,像只骄傲的鹅:“我堂堂一个正室,犯得着跟不三不四的贱人计较么?倒是姐姐,且不说太子妃的人选,我听着就快要定下了。就看今日,殿下替沈氏牵马的模样,我真是忍不住替姐姐担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