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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进了殿,便问:“我记得太子十二岁时,他父皇送了他一件石青貂毛带兜帽的披风。你们去取了来,本宫有用。”

那执事的太监立时白了脸。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拿了账册,假意查看,半天头上冒出汗珠来。

皇后娘娘便抬了抬手,示意身边的太监去拿帐册。

等账册拿过来,她垂眸,一眼就看清上面写着:康平三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赏赐临华殿沈氏。

她不动声色,笑笑:“原来赏人了,也就罢了。”

待她面带怒气回了桂宫,皇上正在打棋谱,笑道:“东宫的事,叫你不要管,你偏不听。自己气着了,算谁的?”

皇后见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更怒,道:“这找太子妃的事,皇上还得催着礼部,别再拖拖拉拉!”

等皇后走了,沐儿一脸平静回到内室,想了想,把那三朵花儿全取出来,对着镜子,仔细地戴在了头上。

流采见了,忍不住哭出声来:“姑娘,这可怎么办呀?!”

沐儿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怎么办?我懒得想。流采,你要知道,高兴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发生了好事,咱们就可着乐。坏事要跟着难过,不是更亏了?把那银红撒珠的缎子拿来,你说做个什么好?要不要拿它把那披风的面料给换下来?”

流采抹了抹眼泪,出去把那缎子捧了来。一起捧来的还有那驼色的。

“姑娘,要不先给太子爷做一身衣裳吧?”

沐儿盯着那料子,想了想,摇了摇头:“皇后娘娘不让我去狩猎,就是怕我跟太子太近。我非要去戳她的眉眼,不是自己找死么?再说……太子那性子……咱们还是离他远点儿,才安全。”

待两人出了内室,又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看得全福暗暗纳罕。这主仆两个可真是……心也太大了。之前新婚之夜被太子晾着,没听见半句哭声。这回被皇后娘娘治了,还是乐乐哈哈。唉……才以为日子要好过了,偏又得罪了皇后娘娘。以太子殿下的孝顺,这临华殿怕是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他心里这样想,忍不住去打听太子的动向。果然,当日,太子下了朝,没来临华殿,而是先去了柳夫人的通光殿,呆了一会儿,吃饭前去了陈夫人的高明殿。也许是心疼陈夫人得了风寒,吃了饭没留宿,而是回了自己的神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