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一进去,就闻着屋里一股呛人的酒气,堂屋昏暗的烛光下,坐着家中的三位话事人。
安平伯坐在正中,老夫人和安平伯夫人一人坐一边。
她上前曲膝行礼:“不知道父亲叫女儿有什么事?”
就见安平伯睁着一双臃肿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就是咱家八娘子?长得果然得人意儿!”
沐儿嘴角一勾,若是在街上遇着了,她这爹八成都认不出她来。
“坐,坐!坐下慢慢说!”安平伯挥着手。
“这仲春之会的玉牌,你是不是送给承恩侯世子了?!”
沐儿身子一抖,椅子还没坐稳,就发出“吱呀”一声喊叫,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十分响亮。
“没想到,你这眼儿还真高!”她听见安平伯夫人在一旁冷嘲热讽。
流采睁着大眼,一脸兴奋,从安平伯手时将那玉牌双手接过,递给沐儿。
沐儿一眼就瞧见那玉牌上镌着的“妙”字,她伸手慢慢接过,心里早打定了主意。
她低头再低头,声音小小地道:“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你这糊涂孩子,可真是傻人有傻福!”老夫人笑起来。
安平伯“咚”地拍了一下桌子:“呵呵,可不是!谁能想得到呢!承恩侯世子今儿先是请我喝酒,喝得差不多了,才拿了这玉牌出来,跟我打听你。我看呀,过不了几日,必定会上门来求亲!”
求亲?她这个父亲,除了会生孩子喝酒打小妾,没别的本事。
安平伯府家的姑娘,无论嫡庶,嫁个平常官宦人家都已经十分困难,嫁作承恩侯世子正妻不可能。嫁作贵妾?看她爹这个欢喜劲儿,怕是已经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