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医不停地用袖子擦汗,但是神色还算轻松:“王妃娘娘已经两次动了胎气,可万万不能再动了,再有一次就算是华佗再世也保不住小世子了!”
堂上几人闻言都是神色一松,尤其是卫瑜鹰,他微微颔首说:“请太医不辞辛劳为王妃保这胎,且这事不要声张。”
徐太医自然是上道的,总归皇家的秘辛他知道得也不是一件两件了,这种瞒天过海的事他做得也不是一次两次,拱手说:“臣下省得的,王爷放心。”
罗溪把徐太医送出门,趁人不注意悄悄往他手里塞了块乌木牌子,“徐太医辛苦了,荣王妃娘娘知道太医的好处。”
这太医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直转,不动神色将牌子塞进怀里,面上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本分都是悬壶济世,都是臣该做的,罗小将军留步,留步。”
殿里,卫瑜鹰大步踏进了寝殿,钩戈殿和原来他们住的漪澜殿小了不止一点半点,连寝殿的规制都特别小,只能放下几件简单的家具,中间的拔步床还垂着纱幔,空气里都是熏药的味道,把床上的人熏得咳嗽不已,还不敢用力咳,怕伤了肚子里那个命途多舛的孩子。
“咳咳咳”
卫瑜鹰扬手,采薇站在床边,挣扎好一会才把床幔挽起来,罗堂燕背对着他,他上前几步,坐在床边。
“王妃。”
“……”
罗堂燕听到了,但是不太想理他。
卫瑜鹰顿了顿,放缓声音说:“王妃当时说若是有了孩子,男孩便叫承喜,女孩就叫何遇,本王这些天仔细想过,卫承喜也好听,卫何遇也好听,便都依王妃的罢。”
卫瑜鹰这一辈的男孩都压‘瑜’字,到了他的子辈应当压的是‘承’字,从前罗堂燕就说过:‘承蒙王爷心喜,妾身何德何能遇见王爷呢’。
她是将两人的缘分押进了孩子的名字里。
罗堂燕翻过身,冷冷地看他,肚子里的动静刚平复下来,她还用手捂着,其实才三个月不到的身孕,自然是什么都摸不到的,但她总觉得母子连心,孩子在疼她也能感受到痛,好比现在,好容易听见卫瑜鹰服软一回,那孩子在心里告诉她,原谅他吧,原谅她的夫君吧。
说来年少时的心喜总是来得莫名又强烈,罗堂燕作为昭太妃的侄女从小和二皇子常常能见得到的,少年策马墙头过,一颗芳心寄予君,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卫瑜鹰,喜欢他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