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琢止住咳嗽,望着小徒弟的脸,到底说不出重话来,只叹了一口气,“你如今是圣上,你铁了心要做的事,又有谁能拦得住呢?”
“先生……”萧慎牵着他的手,撒娇般晃了晃,“先生放心,若盛京真有异动,七日内即可回京。”
沈青琢一惊:“这么快?”
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送回盛京,驿兵不吃不喝跑死好几匹马也要六日,小徒弟竟然七日内便到了肃州?
他一声不吭地反手握住大手翻开,果然见掌心被缰绳勒得一片血肉模糊。
“你是不是傻……”沈青琢鼻尖一酸,嗓音轻了下去,“肃州情况再糟糕,有先生在,你又何苦这样折腾自己?”
“好吧,我承认。”萧慎又往先生身前凑了凑,见他没有拒绝,便将下巴磕上肩窝,“我有私心……”
至于他的私心是什么,沈青琢不用问,也心知肚明。
气氛安静下来,萧慎抬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薄薄的眼睑下一片青黑,与素白的面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先生比离京前消瘦了许多,昨夜他一寸一寸摸过骨肉,只觉瘦得他心惊胆战,生怕手底下一用力,就会将先生折断。
“薛士杭说,先生好几日没有正经阖眼了。”萧慎的语气忽地沉了下去,“也不好好吃饭,我不在,先生就这样不爱护自己吗?”
“你还好意思说先生?”沈青琢反问一句,捏了捏清瘦的脸,“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黑眼圈有多重啊?”
两个顶着青黑眼睑的人,互相对视片刻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罢,沈青琢拱了拱小徒弟,“起来,先生给你上药膏。”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快速解决所有的疑难杂症。
萧慎到达肃州的第二日,护送粮食的军队也顺利抵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