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上车了吗?”艾斯特等到斯坦把话都说完,才礼貌地开口询问。
“当然,难道你叫我们来只为了看看?”斯坦侧身把艾斯特让进去。
车厢里是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椅子。可能刚才停得太急,椅子们都堆到了车厢前半部。一位太太的东西洒落一地,她正没好气地挥动魔杖,让它们重新跳回到袋子里。
艾斯特有点后悔上车了,她应该坐火车的,这辆车看起来不太保险。
“干嘛愣着?找个座位随便坐,车费十一西可。你去哪儿?”斯坦催促她说。
“科克沃斯,蜘蛛尾巷。”艾斯特掏出十一个银币递给斯坦。
“去那干吗?从来没有乘客想去那?是吧,厄恩?”斯坦冲着司机大声说。
“嗯。”司机厄恩似乎不太爱说话。
“开车吧,厄恩。”斯坦坐到厄恩旁边的扶手椅上说。
车子又砰的一声巨响,艾斯特赶快抱紧自己的药材箱,跟着座椅一起往后滑。她真想偷偷念个咒给自己固定在椅子上,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座位上摔下去。
“不用那么紧张,习惯就好了,对吧,厄恩?”斯坦看艾斯特紧张的样子笑起来。
“这么响这么快,没有麻瓜发现吗?”艾斯特不解地问。
“他们不会好好听,也不会好好看,是不?他们什么也注意不到。”斯坦说。
艾斯特看着骑士公共汽车从并排的小汽车中间驶过,又跳上了人行道。路灯,邮箱,垃圾桶都自动跳开让路,等汽车开过又回到原处。隐形咒,消声咒,驱逐咒……艾斯特心里默默盘算着这辆公共汽车可能用到的魔咒。
乘客们陆续下车,艾斯特才发现这辆车已经把英国绕了个遍。它并不是按路线到站,而是按上车乘客的先后顺序送达目的地的。不过依旧比麻瓜交通快得多。艾斯特下车时,天还没有完全黑。
艾斯特踏上鹅卵石路,抬头看到一根高高耸立的烟囱,像一根巨大的手指,挡住了太阳落下前仅有的一点光。眼前一排排破旧的砖房黑洞洞的,窗户都被木板钉着,显得阴森森的毫无生气。艾斯特不禁缩了缩身子。
“我就说从来没人来过这,祝你好运吧。如果发现走错了就举起魔杖叫我们,我们随时回来接你。”斯坦说完,公共汽车又砰的一声消失了。
艾斯特鼓起勇气顺着鹅卵石路往前走,寻找门上的姓氏标识。由于光线不足,她要仔细辨认门上的字才能看清。她走得很慢,终于在长长的街道的最后一幢房子前,她看到了斯内普家几个字。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只有楼下一个房间的窗帘缝里透出昏暗的灯光。
艾斯特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可周围压抑的环境又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她觉得在这生活的斯内普大概会比在学校更难相处。她握了握药箱,做了一个深呼吸,终于下定决心,敲响了斯内普家的门。
没有任何动静。一股股被水泡发的臭味随着夜风而来,让艾斯特很不好受。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敲一次的时候,门后传来了轻微的动静,紧接着吱的一声,门开了一条缝。一双漆黑的眼睛从门后看过来。
“柯林斯?你怎么到这来了?”斯内普把门开大一些,皱着眉头沉声问。
“乌头。”艾斯特把药箱举高送到斯内普眼前。
“哈,我以为聪明的柯林斯小姐应该会知道有一种动物叫猫头鹰?”斯内普有一丝嘲笑的意味。
“也许我只想体验一下猫头鹰的工作。教授,能让我进去吗?外面有点一言难尽。”艾斯特语气里带了一些恳求。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还是后退一步,让艾斯特进了屋。
屋里并不宽敞,像一个软壁牢房。几面墙都是书。她一眼就在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自己送的那本,看来是经常翻阅所以放在了最顺手的位置。房间的中央放了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一把旧扶手椅和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盏点着蜡烛的灯在桌子上空的天花板上垂下来,不是很明亮。
艾斯特把药箱放在桌子上,隐约闻到了一股魔药味,但并没有看到坩埚的踪迹。她抬头看向斯内普问:“教授,你在做魔药吗?我能闻到一些味道。我能帮忙吗?”
斯内普审视地看着艾斯特:“这就是你放弃使用猫头鹰的原因?想知道我在做什么?”
艾斯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耍小聪明,任何借口都会让斯内普产生反感。还不如直接承认他是对的,表现出诚意好一些。
“是的,教授。我想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所以冒昧打扰。而且您也不亏啊,我除了乌头,把其他存的原料也带来了,您能随便用。而且我o.w.l.s成绩下来了,魔药学是o,给您做个助手应该还凑合能用。”艾斯特看斯内普依旧没有缓和的意思,继续补充道:“或者还有其他工作我也可以代劳,打扫卫生,做饭我都会。”说着她打开药箱,把自认为珍贵的东西都摆出来。大部分是她放假前去禁林收集的:独角兽的毛,八眼蜘蛛幼蛛和一些毒液,白鲜,流液草,绝音鸟羽毛,嗅幻草,冷冻的火灰蛇蛋等等。
斯内普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艾斯特,终于把药材又都放回药箱里。他拿起药箱,用魔杖一指其中的一面书墙,一扇暗门缓缓打开,魔药的味道顿时浓郁起来。
“跟我来。”斯内普说着一闪身进了暗门。艾斯特赶紧跟进去。
暗门后面是一道窄窄的楼梯,艾斯特跟着斯内普下楼走到一间充满他的风格的半地下室。这里似乎比城堡里更阴冷昏暗。除了坩埚下面的火焰带来的一点亮光,就只有靠近天花板附近的一扇换气窗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斯内普放下药箱,走到坩埚前仔细查看魔药变化。他眉头紧锁,似乎对坩埚里的魔药不是很满意。
“把乌头拿出来切小块,来了就别浪费时间。”斯内普毫不客气地下命令。
艾斯特赶紧清洗双手,打开药箱拿出银制小刀和乌头认真地切起来。很快一些均匀的小细块被送到斯内普面前。斯内普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称了一下份量直接倒进坩埚里。
想得到斯内普的表扬几乎是不可能的,没说话就已经代表做得很好了。艾斯特早就习惯了这种合作方式,丝毫不介意。
坩埚里的魔药渐渐从深灰色变成浅棕色,斯内普满意地点点头,在药剂实验记录本上边写边小声嘀咕着:“看来想增加药量的话,按比例增加是不够的,需要成倍增加狼毒乌头用量。”
艾斯特瞄了眼记录上的字,一下看到狼毒药剂几个字。她有些吃惊地问:“教授,您配的是狼毒药剂?”
“是啊,很复杂,很有挑战。”斯内普有些得意地说。
“那现在这种情况算成功了吗?”艾斯特看着沸腾的坩埚问。
“还不行,不过看起来就快好了。”斯内普也紧紧盯着坩埚里的变化,准备在合适的时机操作下一个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