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羊绷着脸,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他身上,羊军国顿时一凛。
这个姑娘太敏锐,一双眼睛淬着超出本身年龄的洞察力,把人心看得通透,羊军国想隐瞒些什么根本瞒不住。
羊军国尴尬地抹掉脑门的汗,尽量云淡风轻地说,“跟你舅妈拌了两句嘴,惹她生气了,搬出来反思两天。”
小小的一隅,生活痕迹太重了,傻子也能看出来,应该已经住有一段时间了,远远超过两天,弋羊同样也能猜到,羊军国不是搬出来,大概率是被赶出来了。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以前,弋羊一定会路边捡一根棍子,找徐春丽理论,然后以牙还牙,亦将徐春丽从房子里赶出来。
在她眼皮底下,羊军国不好过,徐春丽也不可能舒服。
可现在呢
弋羊懂了羊军国曾经说的“不想折腾了,折腾不动了”更深层的意思。
她真和徐春丽闹起来,徐春丽撒泼打滚定是敢和她撕破脸面的,到时家丑外扬,又要闹笑话。
而他们一家人没少让人看笑话,很多时候,弋羊想,他们一家人的存在好像只是为了给别人制造茶余饭后的谈资,活在被人的眼光里,没有自我。
杂糅的现实让她感到无力和心烦。
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追究,遵从了羊军国“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处事原则。
她还惦念着羊军国的腿,又顶着日头,跑到药店买了云南白药和膏药,叮嘱他按时敷用。
走之前,撵着嘴唇,再三纠结,留了一句软话,“你对自己好点,别让我担心。”
弋羊坐的夜车晃荡12个小时抵达上海,随后从火车站赶到学校,将将7点。
宿舍的三位刚起床,挤在卫生间洗漱。
听到门边有动静,探出头,看到闪进来的是弋羊,立刻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