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成了宣泄和不甘。
没预兆的,柳丁眼里蓄满泪水,哗哗往外掉。
再接着棺材来了,停放在朝南的正屋,老人入了棺。
那位接柳丁回家的婶婶,捏着一块白布条走到柳丁身边,把布条绑在柳丁额头,然后拉着她到棺材前,指着火盆和纸钱说,“坐下来给你爷爷烧纸,注意别让火灭了。”
说完,她走了出去,很快门上挂起一道木帘,门外支起孝堂。
传统的丧葬仪式极其复杂,柳丁不懂。
她就是觉得单独和爷爷呆着,很害怕。
可她又不敢走开,分配给她的任务她得做好。
她眼泪掉得汹涌,身体发抖。
这种状态不知维持多久,她承受不住了,她等屋里再进人,没看清是谁,一把抱着她的胳膊,情绪慌乱地追问:“你们通知我哥了吗?我哥知道了吗?我哥回不回来啊?”
那个人安抚说:“通知了,回来,可到了也要等明天了。”
明天,虽不是当下,但柳丁有了盼头。
她沉默地守着那火盆,仔细分辨着屋外各种各样的声音,她觉得他哥回来后只要一出声,她一定能精准地捕捉到,即使环境嘈杂。
然而事实是,韩沉西回来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柳丁是感觉到有人掀开了帘子,两只脚很轻很轻地踏到地板上,像怕惊动什么似的,随即一道高高大大的影子笼罩在她的头顶。
起先,她习惯了房间不时有人进出,没有回头,慢慢察觉,这个人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挡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