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差进来时那一身身差服看得卫章心头一凛,他想起那时他问谢云瓷关于操行评定的事,谢云瓷还说过,操行评定事关能否参加常科试,而等过了常科试,金殿选试前还会一次身世的彻查,像是在官府有过案底的人,就算真的过了常科试,也没资格参加金殿选试。
此刻听那年长女人三句不离她们肖家家主与黎平县丞交情匪浅,卫章心里一急,不等她话说完便大声指着霍宴道,“我一个人打的,我不认识她,她就是来看热闹的。”
霍宴被他这操作噎得一句话憋在嗓子眼里都愣是没说出来。
卫章又道,“我打她们,但是她们私掘河堤在先,这些铁锹就是证据。”
打头那衙差道,“这事我们可做不了主,得禀了大人决断。”她一挥手,示意后面两个衙差上前去押卫章,“把他带走。”
不等那几个衙差有动作,霍宴的手落在卫章肩头把他推开了出去,“看热闹的少插嘴。”她的视线扫过地上那三个出气儿比进气儿多的女人,对那几个衙差嘲讽道,“一个男人能把人打成这样?你们也信?”
打头那衙差此刻细看了地上那三人的状况,也确实不信了,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霍宴身上,后面两个衙差上前来要押她,被霍宴一脚踹开,打头那衙差拔了腰刀喝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几招交手,霍宴空手夺了她的白刃,打头那衙差看着换了方向顶在自己喉间的刀锋,哆嗦着咽了口口水道,“这事我们确实判不了,需要去县衙由大人来定夺。”
“我今天哪里也不想去。”霍宴对后面几个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衙差道,“去安阳县衙把那位晁大人请过来,说是我霍宴请她过来。”至于黎平县县丞,不用霍宴说,这些衙差也必然会分头去禀告,估计来的比晁显更快。霍宴用腰刀刀刃的侧面拍了拍打头那衙差的脸,“为免她们不听话,你就不用去了。”
后面几个衙差跑走后,霍宴对卫章道,“看热闹的现在也可以走了。”
卫章确实走了,他觉得自己身负使命得去搬救兵来,他骑上驴,打着驴屁股哒哒骑出了逃命的速度,他没去安阳县衙,而是折返了书院,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谢光,毕竟在他眼里山长比县丞可靠多了。
今天是旬假日,卫章也不知道谢光人在哪里,好在谢云瓷在息夜轩,卫章找他说有事十万火急要找谢光,谢云瓷便带着他去了夫子们的住处找到了谢光。
谢光让卫章详说了始末,一听霍宴指明了要晁显过去就知道霍宴在这事上的考量,且先不说晁显知不知道霍宴的身世,洪水淹了金蟾河谷,是在安阳县内河域失守,便是晁显守涨不力,如今能把责任扔到黎平县去,事关她自己的乌纱帽和日后升迁,晁显也必然不遗余力。不管如何,霍宴终归是霍家出来的人,这点场面她自己完全可以应付。
但是卫章不懂背后那些弯弯绕绕,更不知道霍宴的身世,他只是觉得若是霍宴真的在府衙留了案底,她多少年的苦读岂不全都白费了。
谢光觉得霍宴自己可以应付,不过她还是打算下山去看一看,她对卫章道,“我都知道了,这就下山,你回去休息吧。”
卫章明面上不敢说不,但是谢光前脚刚走,他后脚也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