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难得窘迫,手上虽接过托盘,眉间仍萦绕着怒意,他似用力捏了捏木沿,烦躁不安道,“本王粗手粗脚惯了,怕是会伤了她。”
芝宜掩唇偷笑,“爷若是肯用心,定不会伤了夫人。”言罢,也不听男人再多做辩解,自顾自地埋头退出了院子。
萧燃高大的身影在夜色中伫立,他迟疑了许久,还是赶鸭子上架般抿着唇走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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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道屏风,沈未凉正拉着被子蒙过头顶,严严实实地遮盖住自己的面容,剩下半边身子半躺半挂在木床外,甚至连绣鞋也没脱下来。
她心中郁闷至极,又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委屈,听见有人进了屋,也未分辨脚步声,理所当然的以为是芝宜来了,于是哼声陆陆续续地抱怨起来。
“芝宜,你说王府差他一口奴隶的饭吗?也不知王爷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找茬儿。”
“还是说王爷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正好找了这桩事儿拿捏我一下。”
“早知道王爷这么凶,连句谢谢都没有,我还帮他挡什么飞刀呀。”
……
女人越说好似越气愤,竟是声音都陡然高了几度,语调也抑扬顿挫起来。萧燃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面色发黑,唇角倒是如释重负般勾出个笑来。
能这般生龙活虎地骂他,想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男人默不作声走到床边坐下,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案几上,然后猛地拉开被衾,漫不经心道,“骂完了吗?”
四目相对,一室骤然静默无声。
沈未凉漂亮的瞳孔一睁再睁,仿佛突然间成了哑巴,说不出半句话来。她这下,要完蛋了吧。
萧燃看起来倒没怎么生气,只是带着探究的目光投向呆愣着的女人,“现在可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