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神奇,严安贞好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在空中俯视着浑身被鲜血浸透的自己,别样的陌生与熟悉。
她想离开这里去寻找什么,却又仿佛深陷囹圄,怎么也无法离开,一如她的前半生,困囿于那个人的阴影中,从没有一刻轻松过。
不该是这样的,在她那可怜又可叹的过往中,应该存在着令她难以忘怀的东西或者……人,不然她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甘,仍不肯睡去。
严安贞抬起头,不知看向何处,只是觉得在遥远的地方,有股巨大的奇异的力量,正一点点将她吸入,这股力量虽庞大却很温柔,像温暖的海水一样包裹着她,宛如对待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把她缓缓推入到那片光明之中。
散乱的意识渐渐回笼,那些模糊不清的话语如雾气般逐渐散去,只留下一道持续又富有规律的响动声。
严安贞慢慢睁开眼,身上并没有那种剧痛袭来,此刻她也不是在手术室,而是置身一间暗色的房间,窗帘被拉上,露出一道微小的缝隙,透着清亮的光——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正因如此,严安贞才能看清这个房间的构造和布置,很快就判断出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在哪?
严安贞起身,揉了揉额头,平复了心境之后她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和书桌上随意放置的练习本的名字。
赵千鹤。
是她这具身体的名字。
好一会,严安贞才消化了自己莫名其妙暂住到了别人的身体里这一灵异事件。
她看着镜子的少女,五官柔和不显凌厉,一头秀丽的长发散在而后,看着很是清丽,是那种会出现在各种小说中邻家大姐姐的模样。
从书桌上摆放的课本和物件来看,女主人赵千鹤应该已经上大学了,此刻正是大二暑假悠闲在家。严安贞正想继续探索赵千鹤的信息,房门突然被打开,脸还未露声先至,大嗓门吼道:“都几点了赵千鹤!一天天的就知道睡懒觉,我看你干脆别回来——”
话至半路突然顿住,像是脖子被人猛地攥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来人应该是赵千鹤的妈妈,赵妈妈上下扫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出来一个单音节,转身又出去了,说:“醒了就快点出来刷牙吃完,跟个木头似的杵那干嘛。”
严安贞沉默地跟了出去,环视了一眼原主的家,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便安静地走进卫生间,琢磨着那个粉色的杯子应该是原主的,迟疑地拿了起来准备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