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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映摇自然不乐意与他一同进去,可即使不乐意,也断没有轮到她躲着的道理。

那边,顾昭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衣角未有半分凌乱,却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他低头是清风明月,他抬首是雅致无双。

顾昭正欲迈步走,不经意间瞥了旁边马车一眼。

那用料极好的车帘子被一只手挑开,那手指纤细,白净,指甲上涂着艳丽的丹蔻。

行动间,手上戴着的白玉镯轻轻碰到了车壁,发出细微响动,仔细看去,那一截露出的腕子,竟比那白玉还要姣好上三分。

紧接着,车帘子被掀开大半,车中人低垂的眼慢慢抬起,细致的眉,杏子般的眼,乌溜溜的,瞧人的时候,总透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可实则是最会打鬼主意的。

额上花钿和唇上胭脂,竟不知哪个更红艳些。

留意到旁边,有几位世家公子看得痴了。顾昭轻轻蹙了蹙眉,她还是不这样打扮的好,不,她还是不出门的好。

小郡主脸上挂着得体且端庄的神情,眼波流转,瞧见是他,硬生生地破开了三分。

瞧见她这样,顾昭心底竟难掩快慰,奇怪,他何时添了这番趣味,就爱看她的小情绪。

终于将小郡主安安生生地送到了宫里,魏嬷嬷操劳了一下午的心总算松散了些。

想着小郡主风寒反反复复,魏嬷嬷进了唐映摇的卧房,拿了一把艾草的碎屑倒在香炉中燃起,又走到床前要给唐映摇换一床新的被褥。

停步到床前,突然一声轻响传来,魏嬷嬷觉得自己的脚踢着了一个东西,似乎是在床下,她将直垂在地的床单子掀了上去,瞧清了床下的景象。

床下放着数只模样相同的碗,其中几只碗里还有褐色的液体,魏嬷嬷端起其中一个放到鼻尖下嗅了嗅,顿时感觉到心口一阵气血翻涌。

好啊,她就说这阵子喝药,这小祖宗怎么这么好说话,喝了几副药,病也不见好,现在看来,那药怕是一滴都没进这祖宗的嘴里。

远在宫中的小郡主,却浑然不知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已经败露——她只顾着和顾昭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