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雨奔行,大抵是十安干过的极少数事件。
生了病不说, 莫名有种刺激感。
因为夏日, 雨水落得极快,冲打在身上不一会儿衣裳就全湿透了。城门口的守卫都躲在棚底下躲雨, 地上溅起万千水花。
宋景和拉扯着她往前,平湖县四个城门, 他从南门走。发丝贴着脸颊,衣裳都沉了些许, 两个人踉踉跄跄, 靠着城墙脚稍作歇息。
“等会儿想必有人会追着, 我们便等一等。”宋景和道,他喘的剧烈, 被雨水冲刷一番,手上的温度都发凉, 抿着的唇微微泛白。
十安一手挡在头上, 问道:“我是犯了什么事情吗?”
“人不自害而害人, 兴许有人看我不顺眼, 想着如今除了我才好。”宋景和自嘲道,“我偏不想如旁人的意, 我要活的好好的,我还要功名利禄。”
他低着头,抓着十安的手松开了,地上杂草丛生。古城墙近些年没有好好的修缮,墙缝里开出的野花被雨打折, 掉在地上死的透透的。
十安身上发冷,跑的时候仿佛心里揣着一团火,如今一动不动,热量似乎就慢慢散了去。
宋景和见远山朦胧,官道空无一人,想着后面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大雨收住,草色青青,凉爽异常,躲雨的人纷纷出来,一道长虹跨过灵璧山。
他挤干净衣摆上的水,掸了掸衣袍站起来。
“我们不能待着不动了。”宋景和道。
十安便爬起来,头发丝里都是水。
“去哪?”
宋三少爷不语,走在前面,平湖县南为山,北为旷野,长河奔流,岸边依靠着许多只小船。杨柳依依,目测仍有一段路要走,宋景和忽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