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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袖中的短刀锋利至极,抽出来时迅疾划了一道红线,弧度极美,轻薄雪白。

“我是只学了一点功夫,可我师父是许秋声,傻子。”宋景和温和道,手中刀刃无情,反手一折,插入脖颈上,血流喷涌,脏了佛前的香案。

他随身带着这柄短刀,杀完人用帕子将其擦拭干净,轻柔的仿佛对待一个情人。黑漆的眼眸中闪过一瞬的快感,转瞬按捺住。

“我原以为回事什么妖魔鬼怪,竟不过是只山野猴子。”宋景和嘲笑道,跨过殿门,云破月开,已然不是杀人的好时机了。

瘦高个儿的眼见着他死,目眦欲裂,原本想跟他拼了,可听到许秋声三个字如同见了鬼似的。想了想他大喊:“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宋景和歪着头,打量着他这般该如何杀好。

前一刻还盘算着如何玩弄投宿在此的公子,下一刻就自顾不暇了。

无他,天差地别。

“你们方才可不是抬水,是抬油罢?”宋景和见他想说话,摆了摆手,言辞轻缓,“想烧了我们,事后跟县里头说,这破庙年久失修,一时不查才会如此。这倒是好主意。”

“来,我留你一具全尸。”他说罢把短刀抽出来,刀面森寒,映出他清冷的目光。白衣翩跹,几步之遥眨眼间便逼近,这等功夫旁人学不来,许秋声也不肯教。这会子他终于信了。

“当初他从东厂被赶出来,分明已自尽!”高瘦的和尚嘴里说的跟脑子里不一样。

宋景和先卸了他的胳膊,将人踹在地上,软趴趴的跟死虫一般。

“你这么说我便不爱听了,照你这意思,我难不成还是他在宫里的太监儿子吗?”他眯着眼睛,忽笑道,“你提醒了我,你既然觊觎我的人,怎能如此没有多少痛苦便去了。”

“我阉人这功夫,你也验一验好了。”

手起刀落。

躲在大殿里的十安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她缩成一团,香案上的桌布被人掀开时她呼吸都差点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