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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和带着十安到南都已经是亥时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来。这回他出门将重要的东西都带着,如今看来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
“今儿我们要省钱,我定一间房。”宋景和把驴车交给客栈跑堂的,一路风尘,神色也微微带着疲倦,“想吃点什么你自己出去买,回来有清淡的食物带一些回来给我。我先沐浴,钱在这里。”
他说着把袖子里装钱的荷包递给她。
这个荷包上有一只小丑鱼,十安盯着看了会,伸手接过去,一捏,里头薄薄的。
“我把钱装在了三个荷包里。”宋景和好笑,“没好看的荷包,勉强用一下。”
十安点头,东西塞到衣襟里面。
南都要比松石县繁华多了,软红十丈,锦绣丰隆,随处可见纨绔。富贵堆砌的城池一到晚间就是不少人的温柔乡。如今彩灯高悬,新秋河上又是画舫游船鳞集,风里都是香味。
十安第二次来南都,不敢走太远。
客栈附近有个小夜市,饮食果子、杂碎卖一条街。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白虔布衫,拿着青花手巾,端着白瓷缸子在酒楼里闲逛,出来与十安擦肩而过,她瞧见里里面买的是辣菜。她咬着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若是积蓄还在,她就多吃一点。
不过如今拿的是宋三少爷的钱,十安不敢放肆,去路边一家看着较为寒碜的小酒店里点了一份煎鱼,大草鱼切尾割头,刀在上头划了五道口子,煎的金灿灿的,撒上一些调料粉和小葱,她心里终于好受一些。
她本是不喝酒的,约莫是受的打击太大,当挽着高高发髻的焌糟为她端上粉梗之时,十安苦大仇深地抓住了她的袖角。
“好姐姐,这里有甜的酒吗?”
小酒店里只一个为客人换汤斟酒上菜焌糟,如今四十岁出头,眼角皱纹里都满满是粉。她只看十安一眼,便了然道:“有,您稍等。”
未几,她上了半壶酒,道:“这半壶叫葬花酒,一点也不辣,就要十五文。”
十安满意了,把钱给她,自己先喝了一口。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