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这样的男人,务必远离。”宋景和嘱咐她,把她拉上路,长街尽头仍旧是人,从衙门出来后他才稍稍放松一点。
盘算着时日,明儿就该走了。既然长公主有意,他便可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他身姿欣长,走在十安前面,不时就有几个踉跄要倒的姑娘栽倒他身上。宋三少爷看惯了这些伎俩,扶了几回也倦了,便想伸手牵着十安。
见十安心不在焉,揉了揉她的头,跟揉庄子里的旺财一样。
“你发什么呆,走路不看路若是栽了,便是你活该。”宋景和阴着脸,低垂着眉眼望着才到他下巴的十安。额前碎发要过眉了,嘴角如今竟是垂着的,仿佛跟着他倒八辈子霉。
“十安,耳聋了还是嘴哑了?”宋景和弯着腰,捏着她的下巴时忽想起之前衙门里长公主待他的行为,顿时松手。
“我在想一件事情。”十安犹豫半晌,问,“六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冷哼了一声,拉着她的手不容拒绝,两个人靠的这般近,确实不少姑娘都长了眼睛了。他怀里空了下来。
宋景和在路边买了一朵银白花,有茶碗大小,单手翻看了一阵,慢条斯理道:“他有二心,觉得跟着我没前途,日后娶不到婆娘,串通了我大哥,准备置我于死地。那一日我说怎么那么巧,你们家人怎么都死光了。”
“我大哥宋承和心黑透了。知晓我身边只两个贴身服侍的人,一个策反,一个再让其对我心生怨恨,离心。我虽身份低,也挨不着他什么事,这些年一直在乡下的庄子里住。他竟恨我如此。”
宋景和无趣地将花插在她的耳畔,放眼这人烟阜胜、春色鼎盛的松石县,颇感叹道:“这世上,人不自害而害人。”
黑漆的眼眸里沉淀着这春日光景,笑起来有几分璀璨。
夜间的时候才是最热闹,因为明日要走,十安难得进城,想出去逛逛。宋三少爷没那个精力跟她一道,往后的事情如同下棋,他正在脑中规划。
见她那兴奋劲头便恐吓了一番。
诸如:“你若是出去了,不给你钱,你只能眼巴巴望着旁人吃喝玩乐,多没意思,不若给我研磨。”
又或者:“你虽生的不漂亮,可到底是个女子,这县里面什么人都有。着晚上饥不择食的更甚。你一个不注意便有男人将你拖到漆黑的小巷子里,扒了你的衣裳,用你的兜肚塞嘴。届时你可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哭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