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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十安又些许犹豫,既是夜里,又是孤男寡女,大抵容易让人说闲话。

但宋景和嗤笑:“你是我的贴身侍婢,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可强加不上来。我买了你,你便是我的人,旁人怎么猜你这清誉都不复存,担心什么劲儿?况且,你太瘦了。”

他把门拉开一点,她虽穿着厚袄子,身子依旧有些消瘦,一张脸睡醒后有些许朦胧感,两颊泛红。

门合上后,宋景行重新回到自己的长案前抄书。

“研墨。”他吩咐道。

十安头一次碰三少爷的徽墨跟砚台,带着几分好奇,甚至是欢呼雀跃。乡下人对读书人都有种崇拜,她年幼的时候跟母亲去给村里的秀才送过东西换对联,那人同他父亲相比,温柔的不得了。

从那以后十安都对读书人保持良好印象。

今日三少爷替她解围,她只摸过那根墨后便开始研磨。

细白的小手养过几年,上头的疤痕皆已消退,只是仍是纤瘦,像是小嫩竹一样,与黑墨一相对比,宋景和才察觉到了那一抹白。

“你这叫研墨?”他瞧过去,大手覆在上面,教她,“应该这样,墨色若要细润,你这般就是糟蹋了。”

身上的梅香暗暗袭来。

他的手修长如玉,磨时轻慢,用力匀称,添了他的茶杯里的清水。

“研墨不要出声,亦不要过急,树着墨,须重按轻转。”宋景和对她说道,松了手,又执笔抄书。

那一盏灯的灯花偶有炸了的时候,只不过十安研墨认真,全都略了过去。古人云,灯下红袖添香,她如今虽算不得何种美人,但宋景和搁笔之时惊到她。

那一抬眼的样子,叫他看出一股别样风情出来。

他捏着她的手,从中取回自己的墨。

“回去,过几日,我带你回西县看看。”宋景和缓缓道,语气里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