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行止虽然埋怨女儿狠心,可到底犯不着跟孕妇置气,何况,这件事怎么好意思到处讲?不来倒是好事。
他只希望崔氏能回来照顾自己。若非出了这趟意外,本来他还可以多生几个孩子,以备不时之需,然而听大夫的意思,恢复的希望十分渺茫,今后也不会有正经人家肯把女儿嫁给他,难道真要孤零零度过下半辈子?
阮行止于是文思泉涌,运笔如飞,短短数日间就向崔氏寄去了几十封情信,信里多回忆从前花间月下山盟海誓,希望崔氏心回意转,两人能破镜重圆。
崔氏给他的回应是一大包黑狗肾、鹿鞭鹿茸之类的补药,未曾附上一语,嘲讽之意却昭然若揭。
阮行止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鞭”,气得浑身乱颤,心想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他都成了这副模样,还要在伤口上撒一把盐!
也罢,君既无情我便休,既然无法挽回,索性恩断义绝!
从此阮行止再不上崔氏家门,彼此形同陌路,只除了阮林春偶然会打发人上门寻他——他还欠着几万银子呢。
阮行止:……他上辈子不晓得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碰上这些冤家,堪比豺狼虎豹,恨不得将他啃得骨肉都不剩呢。
他这厢自伤其身哀叹可怜,平国公府则是分外忙碌起来,少夫人产期将近,这可是府里暌违已久的大喜事,怎么能马虎?
和众人的苦乐交织比起来,阮林春的心态却是意外平和,都说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可她把四间铺子半年的收益都给捐了出去,这积下的阴功该不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