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顾誉如此愤怒,阮林絮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温声劝道:“殿下无须气恼,六殿下不过一黄口小儿而已,纵使得程家帮衬,中间隔着十年功夫,如何能胜过您?程世子纵使神仙下凡,也不过白费光阴罢了。”
一番话总算哄得顾誉气顺了些,“我哪会怕他?一个瘸子,当真以太傅帝师自居起来,倒不怕三公九卿笑话!”
心里也有那么一点除掉程栩的念头,但,阮林絮那蠢材刚下过手,这会子再打草惊蛇反而不妙。
何况,终究也只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手段,与其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倒不如从源头下手——父皇在龙椅上稳稳地坐了近二十年,差不多也该退位让贤了。
顾誉神情变幻,最终定格于素日温厚的表象上,只要景泰帝还信他是个孝子,那他就并非全无胜算。
计议已定,顾誉望着面前笑道:“不说那些了,倒是你,为何一直将孤拒之门外,什么时候才肯侍寝?难不成想学汉武朝那位李夫人?”
阮林絮下意识扯了扯头上幂篱,好让其将面庞深深笼罩。李夫人是因为病重时面容憔悴不肯面圣,而她……她又怎敢让顾誉见到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她已经远离了他的心,剩下的便只有这张脸了,但,纵使她每晚勤勤恳恳地敷上灵泉,那些伤痕也未有淡化的迹象——她怎能让顾誉知道,今生都恐怕无法复原了呢?
阮林絮只能压抑住心酸,努力笑道:“太医说了,妾这几日发风疹,不宜见客,殿下还是过阵子再来吧。”
顾誉倒也不勉强,正好他最近刚收了几个通房,夜里不愁消遣——他毕竟是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断没有为个妾室守身如玉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