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原就是一家子,春儿也和我的女儿一般,等行完笄礼,我还想她快些嫁到程家来,恨不得两趟并作一趟,反而省事!”
崔氏为之捧腹。
两位夫人聊得和乐融融,后院里那对未婚夫妻却格外沉默。阮林春因为刚刚几番问话都没回应,心下便有些自讨没趣,索性也住了口。
结果她看着倒像有起床气的那个。
还是程栩鼓起勇气问道:“你……家中准备得怎么样了?”
阮林春知道这是问婚嫁的事,却不知她正为这个发愁呢,程家的聘礼早有准备,阮家的嫁妆单子也已经列好,可是按照惯例,其中该有几件出阁女亲自准备之物,一则是表示亲切,二来,也是证明这家的女儿女红针黹样样精通,是个持家有道的典范。
可是阮林春的刺绣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之前虽然给程栩做了几件寝衣,那都素得不能再素,若是她自己出嫁时候穿的,可万万简慢不来——但说句实话,她觉得刺绣比什么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都难多了,
阮林春也试着绣过一对鸳鸯,结果糟蹋了两床被面不说,阮志胤还指天发誓说那分明是鸭子,气得她恨不得把这毒舌大哥的脚踝锤烂,亏她先前还费心为他治病来着。
可是,她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呀,那样外头一定会说闲话的。
阮林春目光一转,落到程栩足下那双青布缎鞋上头,心中忽有了主意,“世子爷,我为您做双鞋吧?”
这样应该就能交差了。
程栩却搞不懂话题为何变得这样快,说起来鞋也是很私密的物件吧——对女人如此,男人想必也差不多。
结果阮林春开口就要为他做鞋,可见这女孩子为人多么主动。
程栩按捺住内心的雀跃,晕晕陶陶的道了声好。
反正连睡衣都做过了,多双鞋也没什么。
阮林春则松口气,男人的鞋用不了多少花样,比起嫁衣当然容易得多,不过……她是不是得顺便为大哥也做一双?不然阮志胤若瞧见,只怕又该拿她取笑,说她胳膊肘往外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