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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磊带来的人已经追不上他们了,但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在外面绕了一圈才到岳大人说的那个地方集合。交接完人后,他们脱下了身上的夜行衣,这才发现奚浩倡受了箭伤。奚浩倡急着回家,于是他们几人只简单的为他处理包扎了一下伤口。

奚浩倡拖着伤体,行动不便,走了很久才回到了家,翻墙的时候,他因为体力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这晚陈竽瑟睡得很浅,院子里的这一声忽的就惊醒了她,她小心的起了床,光着脚就走在了地上。她怕是有贼进来了,便拿了一把剪刀悄悄地将门打开了一点缝隙,借着月光她看到了院子中躺着一个人,但远远的看不清模样。

看了半天地上的人都没有动静,陈竽瑟猜测那个人可能在翻墙的时候摔伤了,便跑了过去,举起剪刀对着他的背就要狠狠地刺下去,剪子还没碰到那个人,他就翻了个身手疾眼快的抓住了要刺向他的剪子。

躺在地上这人竟是奚浩倡,他转过身来陈竽瑟才看清楚他的模样,实在是月光不够亮,她连他的衣服、他的背影都认不清了。

她的剪子很锋利,奚浩倡的手中已经渗出了血珠,一滴滴血落在她的衣服上,陈竽瑟吓了一跳,她连忙松开手中的剪子,想要扶起奚浩倡。

“奚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听到声音怕是贼才拿了剪子出来的,你伤的重吗?还能起来吗?”,对她来说,奚浩倡太重了,她怎么托也托不起来他,用光了力气的她最好只得跪坐在地上,一手托着他的头,一手抓着他受伤的手,哭喊道:“奚大哥~”

才刚叫了他一声,奚浩倡就捂住了她的嘴,还是用那只受伤了的右手,他手心的血沾在了陈竽瑟的嘴角和脸上,陈竽瑟却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这时她脑子乱的厉害,她竟然伤了自己的未婚夫,还将他伤的那么重。

“别哭,我没事,小声点,不能让邻里知道我夜归的事。”,奚浩倡有气无力的说道,他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刚刚一摔又裂了开来,胸前背后现在都在汩汩地流着血,再不处理一下他怕是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听他这样说,陈竽瑟不敢再出声了,她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来,双眼泪汪汪的盯着奚浩倡。

“扶我进房,我房内有些伤药,只能拜托你帮我重新包扎一下伤口了。”,他硬咬着牙齿强撑着身子终于站起身来,陈竽瑟搀扶着他跌跌撞撞地进了他的屋子。

重心不稳,奚浩倡一个不小心就倒在了床上,连带着陈竽瑟也摔倒在他身旁,陈竽瑟此时没心情害羞,她现在只想着他的伤势,见他倒在了床上,她立马起身将他摆好身子,然后才去点了烛火。

屋内亮起来后,奚浩倡才发现她竟然没有穿鞋子,“你怎么鞋子都没穿就出来了!”,在她面前,他连自己的伤势都忘了。

被奚浩倡一提醒,陈竽瑟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她突然觉得地板凉了起来,刚刚太紧张了,以致于她都来不及穿鞋袜。不过,在抬头看到奚浩倡的时候,她又忘了这回事了,因为奚浩倡胸前染了大片的血迹,从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的她被吓坏了,她院以为自己只是伤到他的手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还刺中了他的胸膛。

陈竽瑟慌了神,看着奚浩倡胸前的血迹越来越大,她忙问道:“奚大哥,你说的伤药在哪啊?”

奚浩倡听她声音带了哭腔,本想安慰她一二,再劝她穿上鞋袜,可迫于伤势,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做别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处理好他的伤口。

按照奚浩倡的指导,陈竽瑟找到了他藏起来的一些药,替他小心的上好药包扎。奚浩倡前胸后背都是伤,躺又趟不得,趴又趴不得,只得端正的坐着让陈竽瑟帮他上药包扎。看着一边用手背抹眼泪,一边小心替他缠布条的陈竽瑟,他心里暖极了,受伤是常事,往常他都是自己一个人挨过来,现在家里有个人小心的照顾着他,他甚至觉得这伤都不是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