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稀里糊涂地“啊”了一声,又看了看手里的那一文钱,一头雾水地问:“……一文钱便够了吗?”
钱生掌柜更加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您说笑了,莫说是这枚镇纸,便是将我这店铺买下来,也是绰绰有余!”
又听他一通解释,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冥界的钱竟是倒着来的,面额越大越不值钱,反倒是这不常见的铜板成了重金。
店老板收了我的钱,东拼西凑总算找得开,临走前还顺手塞了我一本《聊斋志异》。
奈何我翻看许久,也未看懂上面那堆鬼画符的文字。倒是里面常有许多指指点点的痕迹,留下许多划痕。想来是鬼们对其中斩妖除魔的部分很是忿忿不满。
就这样走走逛逛,我未曾见到苏澜的影子,也不免有些急了。
若是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我渐渐地没了逛鬼市的兴致,有些寂寞地沿街慢吞吞地走着。
集市上倒有许多新鲜事情,往来鬼魂各色形态,不单是人,也有走兽模样的。交易的也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才路过几家卖鬼哭狼嚎的店,又碰见一间学堂,我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听见他们在热烈讨论,大意内容是有关如何潜回凡间吓人的。
另一边,是冥界一年一度的穿墙大赛。若干鬼们技艺不精,被撞得鼻青脸肿。
我漫不经心地抿紧了唇,抬头看着漫天透明雨线坠下,触及地面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距我不远处,几个鬼仙围在一口井旁边,聚精会神地窥着里面的动静。
我从台阶上跳下来,快步接近,听到他们正啧啧地赞叹。
他们捋着胡须,正前仆后继地拍着马屁,不时地惊叹着:“好 !不愧是那位大人啊!”
我好奇地围近了,瞅了几眼,想看看这是在拍谁的马屁,结果眼睛差点没瞪出来:这不是陈怀安么!
原来这口井可以窥知凡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