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澜那里回来,我有些懊恼:明明是想去对他说我想留下,怎么话到了嘴边就全然变了味。
不过,回到房中,我欣喜地发现一桩令人振奋的事:
那只魇兽终于又吐了一段记忆出来。
养了好几日,总算出了成果。不枉我这几日的袖子都被它啃得湿漉漉的。
只是这记忆的主人并非陈怀安,而是苏澜。
我捧着苏澜的记忆,抿着唇犹豫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我还是伸出手指,将它戳破了。
横竖这记忆珍稀不易得,不看白不看!
只可惜我拿到的,是段灰色的回忆。
这一幕在我面前缓缓展开。
苏澜走在雪地里。
周围断壁残垣,已然是一片废墟,看起来这里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他像是在找什么人。
地上插着无数箭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难以寻到。
他踉踉跄跄在雪里挖着,手上的血迹都干涸,早已结痂了。
就这样几乎将雪地都翻了个底朝天。他的手冻得青紫,往日修长如玉的十指如今甚至看不清一个完整的轮廓,兴许早就没有知觉了,可他却还是不停地挖下去,无始无终,无始无终。
见到眼前的景象,我的胸口忽然一阵溺水般的沉闷,隐隐作痛,难以自抑地想冲过去拦住他,让他不要再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