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莲儿把花样放在桌上,点了点头,道:“我好想做得过分了些。因想着婚期快到了,阿泽他也不爱管这些事情,我就让人把他的卧房也先布置成了新房模样。他好像不太高兴。”
萧夫人屈指敲了敲萧莲儿的脑袋,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矜持的女儿!左右你们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你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的。把人逼得急了,太不像话了。”
萧莲儿也略觉得后悔,她的确心急,等了十几年了,这一时半会儿的竟然觉得莫名的心慌,生怕到手的鸭子要飞了,大约是自己太患得患失了。还有齐泽的态度,也让她有些捉摸不透。她都已经成了他的未婚妻子了,为什么他对她还是这般冷淡?
萧莲儿撒娇的扑进萧夫人的怀里,道:“娘,阿泽会不会不喜欢我?”
萧夫人一把搂住自己怀里的小乖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怎么会?我的宝贝闺女生得好性子也好,哪个男人不喜欢?”萧莲儿听了自己母亲的话稍微安心了些。
萧莲儿的确生得极为美丽,撇开那窈窕的身段不提,光是那双水光盈盈的眼睛便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怜爱。萧夫人心满意足的打量着自己女儿,心中充满了“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这孩子终于要嫁出去了,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是怎么回事。
刘婆子来了京城,前几天一直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感觉之中。她像个土财主一样,每日都要把刘长安的宅子里的每个角落都要走一遍。虽然刘长安的宅子比起其它官家来说已经算是简陋且小的了,但对于多年过惯了贫苦生活的刘婆子来说还是极好极好的了。刘长安回来的时候,见桌上摆着三样极为简朴的菜色,不禁皱了皱眉,道:“底下人是怎么了?”他把筷子放下,想去找厨房的人来质问,被刘婆子拖住了,道:“长安哪,这是为娘亲自做的,不干他们的事。你从小吃惯了娘的手艺,娘得亲自给你做啊。虽说你现在是吃官家饭的了,但是咱们还是得勤俭持家,你说是不?”
刘长安是有一阵没过这样的日子了,过惯了舒畅的日子,乍一吃到这样的饭菜,胃部竟然有些不适。刘婆子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的,还呼哧呼哧的喝了一碗汤下去,刘长安兴致就少了些,在菜碗里拨弄了几下,把碗里的米饭刨完便放下了筷子。正巧这时守门的小厮颠颠的过来了,说道:“禀告老爷,英王殿下府里来人了,请你过府去喝酒。”
刘长安一喜,对着刘婆子说了一声,换了身衣裳便匆匆出门去了。
英王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外,等着接刘长安过去。刘长安像车夫问候了一声,便上了车去。英王来找过他几次了,多是邀在外边的酒楼,这还是第一次请他过府。说起来英王总是来找他,也是个好处。例如很明显的,上级对他的态度和善了许多,话里话外的让他帮着忙在英王面前美言几句。同僚之间的情谊也变得深厚多了。
英王府比起刘长安那座宅子来说,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刘长安随着仆从走进去,分花拂柳,走过许多游廊,路过几处假山,渐渐地感觉视野开阔起来,再走了一段,就看到英王执杯坐在席前等他。在家中没吃饱,看到这么大一桌席面,而且就只有他们两人,刘长安不禁喉头动了动。
英王热络的请他坐下,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喝着,好不悠哉。席过了一半,月光也出来了,英王忽然慢悠悠的说道:“我今日去见父皇,顺道给刘兄求了个恩典。”他见刘长安虽然脸上一副冷淡的模样,但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他侧了过来,显而易见是极为感兴趣的,不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父皇还是看重你的,便给了大理寺寺丞的空缺给你。”
刘长安痛快的把手中的酒杯昂头一饮,一杯酒下肚极为痛快。大理寺寺丞这位置,已是正六品了,比起他从前的位子来说算是连跳了几阶。他心中升起一股快意,这正是他刘长安命中该有,竟然能够得此运道。他谢过了英王,英王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似乎这事还不值一提。还说道:“我知道刘兄为之前退婚之耻所苦,这样,我府里有一队护卫,身手都是不错的。你若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来调动他们。”言罢,抖了抖手,从怀里掉落出一个令牌来递给刘长安。
刘长安回家的路上竟然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踩不踏实了,虚虚浮浮的,好像踩在云端。见了刘婆子还没睡,点着灯等他呢,一进门竟自个儿先痴痴的笑了。
过了半月,阿淳便收到了来自管家的书信,心中交代阿淳的父母已经回到了镇上,要她也抓紧启程,立刻回家。阿淳这便动作起来,一应物事俱全,只是还想去同王麻子和齐泽告个别。上次算是说过了这茬,但总觉得还是亲自再告个别比较好。她先去了清水巷,巷口空荡荡的,没有人。便又去王麻子的家,也是院子门紧闭。倒是隔壁的菱花出门恰巧遇见了阿淳,认出了她,道:“麻子叔家很久没人了。”
阿淳看了一眼落了锁的大门,点点头,对着菱花道了声谢。菱花倒是先笑了,说道:“你家哥哥呢?你们搬走后,我还怪想念他的。”一点都不害臊,大喇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