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说:“现在还没考虑那么多,等到了那边再说吧。老爷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等管家娘子走了,王氏灭了灯烛。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王氏翻了个身。阿淳问道:“娘,其实我也在想以后咱们要靠什么生活。京城,感觉太遥远了。各方面的事情都需要银钱,爹的案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这些事搅在一起,像一团乱麻一样,让阿淳忧从中来。
王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将阿淳拥过来搂在怀里,说道:“那傻子你要把他怎么办?也给带上?”
阿淳点了点头,道::“是。我既然救下了他,总不能把他抛下的。他现在就像个孩子,一个人怎么生活?况且他力气大,我们若是没了花费,还能找块空地让他表演个杂技收些铜板。”
王氏被女儿的说法逗得笑了一下,随即脸色又垮塌下来。看了看外面,夜色暗沉,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她轻声在阿淳耳边说道:“我这儿还有些银票。”
“怎么会?今天那人把能搜的地方都搜了一遍。”阿淳是亲眼看见的,当时心都沉到谷底了。
王氏翻身下床,从自己包袱里把一件衣裳拿上来,隐约辨认得出是一件冬天的旧袄子。阿淳把袄子接过来,摸了摸口袋和其他地方,却并没有什么。
王氏指了指领口的花饰。阿淳还记得这件袄子是王氏很多年以前买的,领口的花饰是这件衣服最特别的地方,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一簇簇的拥在领口处。高老爷当时还笑话王氏,说她穿上这件衣服像个乡下来的婆娘,丑到哭。后来便没见王氏穿了,今天被搜查的时候看到包袱里有这件衣服阿淳还惊讶了一下。
王氏用剪子把花朵一个一个拆开,阿淳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里面全是藏得小小的如同小石子一样的金子,全部拆落下来大概有二十个左右。
“娘,这是哪里来的?”
“嘘,小声些。哪里来的?还不是当年你爹不落实,老爱和几个狐朋狗友的出去喝酒。我劝他不
成,还被他酒醉后骂了一通。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便攒了这些缝在衣服上。后来你爹变得踏实起来,我也忘了这茬了。谁知道今日还有大用处。”
阿淳看着这些小金粒子,说不欣喜是假的。她把这些数了又数,让王氏好好的收起来。今夜终于可以睡得安心些了,至少不愁在京城活不下去。
“娘,你会酿酒吗?”阿淳问道。
王氏摇摇头,道:“酿酒这些事,是你爹祖传的本事。我从来没沾手的。”她打了个哈欠,今天又惊又怕的,这会儿也确实是困了。
阿淳见状不再多问。两人明日一早便要赶路,得养足了精神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