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淳,怎的这么早过来?快来坐下,你身子虽然好了,自己也得注意着别着了凉。”王氏招手唤阿淳过去。
阿淳走过去在王氏身边坐下,脸色肃然道:“娘,女儿今日来时有事要说。”
王氏见她这样认真,问道:“什么事?你说。只要娘办得到的。”
阿淳站起来,走到王氏面前,再屈膝跪下,道:“娘,那刘长安在我们家终究不成。我想早些与他摊开说,将婚约解除了。之后,碍着往日的情意,若是他要温习,我们可以出资给够他盘缠或是叫他去外间租间院子,或是让他早些入京。”
王氏忙要她起来。劝了两回,阿淳才起来了,现在她为的是表个决心,让自己娘亲知道自己的态度。
“这门亲事,我早就是反对的。你爹却推推拖拖的不愿意去与刘长安明说。那刘长安的爹,好好的家业愣是吃喝嫖赌给败光了,把良田房子都给抵押的干干净净,一家人没地儿去了,才灰溜溜去了乡下。这样的日子,你嫁过去就是受苦。起初我不好对你说这些,如今你自己也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也就放心了。安心,娘正在给你物色佳婿,不日有了消息,便叫你自己去好好相看相看。”
阿淳点头,其实经历过刘长安这一遭,她本来就对婚嫁之事失了兴趣。
王氏见了又着人去厨房取了汤过来。这些日子,王氏每天都要吩咐厨房煲一盅汤送去给阿淳。母女俩凑在一堆儿吃了早点,王氏拉着阿淳说话,道:“你放心,你爹那边我去说。他最看重情义,现在还想着当年与刘家人的交情,所以不好开口。但是自家的闺女还是要紧些,总不能不顾的。”
又说起京中之事,道:“你哥哥他去京城游学,近些日子写信说快要回来了。到时候我也叫他帮着劝劝你爹。”
家中两个孩子,阿淳的哥哥高信是个爱四处玩乐的人,比阿淳足足大了七岁。阿淳在家见到他的日子不多,两兄妹的感情也淡。知道阿淳与刘长安私奔了,高信从外地赶回来还追到了刘长安的村子,这是阿淳没想到的。
高信逼着刘长安写和离书,要阿淳跟着他回家。那时阿淳刚走了不久,正和刘长安是蜜里调油,怎么肯依?高信放了狠话,说:“好,你如今不肯走。来日若是遭了罪也记着别来求我们。”说完便甩了袖子走了。
阿淳又陷在了回忆里。高信还是真心疼她的,要不然也不会那样生气。
“哥哥爱到处游历,将来若是叫他接管家中的生意恐怕会让他急死。”阿淳说道。
王氏也忧虑极了,道:“正是,阿信的性子天生活泛,要是让他长久的待在家中,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他又不肯学酿酒,到时候对家业也是一窍不通。真叫人放心不下。”
阿淳听了劝了王氏几句,心里也是在盘算着这件事情。
果然,没几日就闻说高信回来了。他是带着许多的京城物产回来的。管家来说高信回来了,正好高老爷也在家,一家子人欢欢喜喜的跑到门口去迎他。阿淳安安静静的跟在爹娘身后。高信生的浓眉大眼,见人就笑。镇上的人常常说这两兄妹奇怪,哥哥最是爱与人打交道,妹妹却看起来清清淡淡的,也不爱和旁人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