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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后话暂且先放到一边。

河清三年五月下旬,兰陵王府上下都在为未来的太子大婚准备贺礼时,邺城方面却突然传来了噩耗。

“你说……什么?”高长恭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乐陵王……去了?”

“是,王爷,”来人是邺城留守的何管事的儿子,他将爹爹托他带来的信送到,被兰陵王留下问话,“皇上听闻,白虹围日再重,又横贯而不达——此乃不祥之兆。后来,皇上亲自证实了不祥之兆,又得到密奏,说乐陵王手书数个‘敕’字,意图谋反,一怒之下便……将其乱捶击毙。”

“可是,百年不过是个年方十岁的孩子……”高长恭想到堂弟那在元日宫宴上见到的、依旧算得上稚嫩的脸庞,心下一阵悲痛,“那,乐陵王妃呢?”

小何管事听到自家王爷果然提了王妃,重重地叹了口气。

“乐陵王爷入宫之前,似乎对未来有些预感,将一玉玦交给了斛律王妃……时至奴离开邺城,王妃一直握着玉玦,已然一旬没有进食了。”

高长恭只觉得,自己的额间猛然出现了一股刺痛。

王妃这是打定主意要与乐陵王共同赴死了。

她还那样年轻,小时候还曾经跟在自己和她哥哥的身后,跟着他们的脚步一边跑一边叫着他“四哥哥”……

可她却下定了决心,陪着她的夫君同生共死。

这让高长恭极为震动。

因为极度的哀伤,也因为情绪的剧烈变化,高长恭的头痛猛地爆发了出来。

“还有什么吗?”他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症状,“皇上那边呢?还有东安王世子……”

“回王爷,世子那边并没有传来什么信息,只如同以往一样。”小何管事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过,皇上下旨,命太子婚期提前,于六月成婚。”